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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就这样。&rdo;韩方平静地说，&ldo;时间的跳转继续了下去，这就是虚空纪的第二天，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我们，全人类，全地球，也许是全宇宙，从此永远在二十个小时又三十三分钟之内循环着，永无止休。&rdo;】

第二部　死神的收割

第六位天使吹号，我就听见有声音，从神面前金坛的四角出来，

吩咐那吹号的第六位天使，说，把那捆绑在伯拉大河的四个使者释放了。

那四个使者就被释放。他们原是预备好了，

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要杀人的三分之一。

‐‐《启示录》9：13-18

第2日　无忆

似曾相识的音乐声悠然而起。

神游天外的韩方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林莎莎的来电。他有些纳罕地按下了接听。

&ldo;韩方，你知道吗，我……联系上我爸了!&rdo;

&ldo;啊，你爸爸‐‐&rdo;

&ldo;刚打了电话，我爸说火车紧急停车了。他们都跑下了车，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赶紧跟他说明了情况。他现在正往家里赶……&rdo;林莎莎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ldo;太好了!&rdo;韩方好不容易才插上嘴，&ldo;我在街头也发现，今天的情况要好得多了。很多人都和你爸一样……没事了。&rdo;他想说&ldo;复活&rdo;，但还是吐不出这么荒谬的词语来。

&ldo;嗯，那个……&rdo;林莎莎好像发现自己有点失态，&ldo;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冒昧?因为昨天感到你有点关心我的事，所以不知怎么一下子想要告诉你。&rdo;

&ldo;哪有，我很为你开心，真的!&rdo;韩方说，他想林莎莎带着泪欢笑的样子一定很美。

&ldo;谢谢。外面越来越吵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那回头再联络。&rdo;

韩方也听到电话那头隐隐有噪声传出，微觉蹊跷。挂了电话，又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七点多，校园里又是沸反盈天，但与昨天不同，却带上了更多狂欢的气息。既然事已至此，人们也就放下了心理负担。何况和沉重阴郁的社会大众不同，大学生们更容易抛开对未来的担忧，沉醉于眼下。校园里熙熙攘攘都是人，不少人和林莎莎一样激动喜悦，许多观望者也被狂欢的气氛所感染，不知谁起的头，一些男生女生开始对歌，歌声此起彼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大合唱。不少人甚至在宿舍楼和教学楼上撕起了书本，纷纷扬扬的纸屑像雪片一样四处飘飞。

&ldo;虚空纪来了!虚空纪来了!&rdo;韩方隐隐听到有人在尖声叫着。

韩方向那个方向看去，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件花里胡哨的t恤，长发蓬乱，是燕园中常常能见到的那类边缘艺术家，好像正在发表什么演说。

&ldo;什么虚空纪?&rdo;有人问他。

&ldo;没有时间的时间，没有历史的历史，没有存在的存在，没有我们的我们!这就是虚‐‐空‐‐纪!&rdo;那人仿佛在宣示神谕一般说。

他的声音中似乎带有特殊的感染力，许多人开始跟着他一起喊起来，&ldo;虚空纪，哦，虚空纪‐‐&rdo;

很久以后，韩方回忆起来，这似乎就是&ldo;虚空纪&rdo;一词的最初起源。这个说法很快传播开来，成为人们对这个神秘的全新时代的称呼，而过去的时代则按以往的纪年被称为公元纪。

&ldo;真热闹啊……&rdo;身边传来一声带着沧桑的感慨。

韩方扭头一看，大感惊喜，&ldo;田老师!你也来了?&rdo;

&ldo;这么热闹怎么能不来?&rdo;田华杰苦笑道，&ldo;时间再次跳转了不是吗?而且是完美的循环，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rdo;

&ldo;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rdo;韩方问。

&ldo;我不知道。&rdo;田华杰长叹一声，&ldo;不过今天这种场景，我多少年前也见过。&rdo;

&ldo;这怎么可能!&rdo;

&ldo;那是1966年6月，全国闹停课的时候。&rdo;田华杰意味深长地拍拍韩方肩膀，&ldo;那时候比现在还热闹呢。&rdo;

韩方不由得怔住了。

&ldo;外头究竟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do;韩方刚回到宿舍，就听到刘烨在大声抱怨。

韩方望向谢东和马小军。谢东摊了摊手，&ldo;烨子不知怎么了，一直埋头大睡。刚才我们让他起来商量，他也不理我们。现在总算醒过来了，但好像……有点怪。&rdo;

&ldo;烨子?你没事吧?&rdo;韩方问。刘烨正在懒洋洋地穿衣服。

&ldo;我昨天一点多才睡，今天一大早被吵醒，能没事么!我说你们几个今天都打了鸡血了?&rdo;

&ldo;昨天的事你忘了?&rdo;

&ldo;昨天什么事?啊，是莫言得诺贝尔文学奖，难道是燕大给他庆祝?不至于吧?&rdo;

&ldo;刘烨!&rdo;韩方忍无可忍，抓住他肩膀，&ldo;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又跳转了，天下大乱，大家得商量下下一步怎么办!&rdo;

刘烨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ldo;莫名其妙&rdo;四个字，&ldo;跳转?你是说跳闸了?停电了?&rdo;

&ldo;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rdo;谢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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