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ldo;好端端的,怎地打了如此多,你是擅长做络子的……用一条再打不好吗?白白地放着,旧了又不好看。&rdo;
桃绿的手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ldo;巧玲姐姐最喜欢络子,此刻多打几条,等夫人什么时候回去了,我就能送给她了。&rdo;
桃红一愣,知道她是想巧玲了,便欠身坐在了她身旁,安慰道:&ldo;巧玲姐姐是跟着伺候咱们二夫人的,少夫人又写了书信过去……一准儿过的很好,你也别太担心。&rdo;
桃绿&ldo;嗯&rdo;了一声,手指翻飞间,又打成了一件一炷香。
树鸣从前院过来找张居龄,走到秋阑阁门口时,发现门是关着的。他怔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桃红,笑着走过来,&ldo;桃红姑娘,我有事情找三少爷,烦扰你通报一声。&rdo;
桃红瞄了眼内室的方向,淡定地拒绝:&ldo;你等一会吧,三少爷现在有事。&rdo;
树鸣陪着笑:&ldo;……我这是急事。&rdo;
&ldo;三少爷的事更急。&rdo;
树鸣噎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吭声了。
半个时辰之后,正房的门从内自外打开了。桃红率先走了进去。桃绿把手里的丝线和络子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也跟了过去。
顾晗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头发,张居龄则端着盏碗斜倚着高几旁边喝茶。
&ldo;一直看着我做什么?&rdo;
顾晗赌气背对着张居龄,天知道怎还有那样的姿势……舒服是舒服,但是也太羞耻了。
他跪着,却把她的一只腿扛在了肩上……
张居龄把盏碗的茶水一饮而尽,递给了进来的桃绿,笑着亲了亲妻子的额头:&ldo;当然是晗儿长得好看呀。&rdo;
顾晗的小脸刷就红了,她的贴身大丫头都在呢就这样说,也不怕她被笑话。
桃红低着头,只作看不见,&ldo;三少爷,树鸣在外面找您,说有急事。&rdo;
张居龄&ldo;嗯&rdo;了一声,又和顾晗说:&ldo;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rdo;
顾晗低低地答应了,他才大步走出去。
顾晗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想了很久……张居龄自打成了阁老后,好像比以前更忙了。书房里的折子都能摞起来一米高,案桌上都摆满了。
路上,张居龄问树鸣:&ldo;发生什么了?&rdo;
&ldo;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你过去议事。&rdo;
张居龄俊眉一皱,都这个时候了,朱高栋唤他做什么……难道是宫里出事了?他折回秋阑阁又换了常服,让树鸣去备马车。
主仆出了张府,隐藏在暗中的数十个护卫才纷纷献身,跟了上去。个个气息绵长,行走如风。
这才是正二品大员出行该有的阵势。
天色已经黑透了,半圆的月亮在空中发出晕黄的光。
路上冷冷清清的,甚少有人赶夜路。正因如此,马车驶起来才畅通无阻,飞一般的速度往皇城的方向去。
乾清宫里灯火通明。
面容憨厚的朱高栋,穿上明黄的袍服后,倒也有了身为帝王的威严。他在云龙圆背椅上端坐,脸色阴沉。顾临却跪倒在地。
张居龄由宫人领着进来,跪倒行礼:&ldo;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朱高栋摆摆手:&ldo;张爱卿请起……&rdo;他顿了顿,又说:&ldo;顾爱卿也起来吧。&rdo;
俩人谢恩,起身站在左侧。
朱高栋也没有心情和张居龄扯闲话了,直奔主题:&ldo;朱高知跑了。&rdo;
&ldo;跑了?&rdo;
张居龄迷惑不解:&ldo;什么意思?&rdo;
顾临叹气道:&ldo;刑部大牢出了内贼,不知道是谁私自放走了朱高知……&rdo;
朱高栋气的拍了下案桌,&ldo;堂堂刑部,怎地有了内贼?&rdo;他想起朱高知的罪行,更是火冒三丈:&ldo;他这样凶险的人物,一旦有了自由,不是更无法无天了。&rdo;
张居龄温和地开口:&ldo;皇上稍安勿躁,微臣倒觉得他不敢轻举妄动……&rdo;
&ldo;怎么说?&rdo;
&ldo;贤贵妃是朱高知的生母,如今在冷宫里待着,他的两个儿子被贬为庶人,王府也收回了……大势已去,他不可能不明白。&rdo;张居龄和他解释:&ldo;他就算从牢狱里逃出去了,也是保命罢了。&rdo;
朱高栋抿了一口热茶,慢慢地说道:&ldo;张爱卿说的话,朕也想过……但朱高知谋反过,断断留不得。&rdo;一想起朱高知也想坐上皇位,他就满心的不舒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ldo;皇上说的对。&rdo;
张居龄倒不是称赞朱高栋,而是针对于朱高知本人的评价。
朱高栋没说话,独自想了一会,突然从多宝阁里翻出一块令牌递给张居龄:&ldo;张爱卿,缉拿朱高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西厂的锦衣卫随便用……他们见到它,会听你的调遣。务必缉拿归案。&rdo;张居龄和他是半师半友的关系,又卖命替他守住了老朱家的江山,他要是不信他,还能信谁?
令牌通体鎏金,反面雕刻着双龙腾云图样,正面是阳刻阴雕&ldo;圣旨&rdo;二字。代表着朱高栋的身份。
&ldo;微臣遵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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