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一把杯子放回去,拖着身子进屋一头扎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张军见唐十一迟迟没出门,站在他家门口合计半天,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唐妈,脸上依然敷着面膜,穿着瑜伽服,看见张军透亮的打着招呼
“军军来啦!十一正洗脸呢,进来,进来坐会儿!”
王姨把早餐摆了又摆,等着唐十一出来能吃两口。
唐十一脸上还挂着水珠,出了卫生间直接忽略早饭,从桌子上拿了根香蕉,匆匆背过书包换上鞋回头冲屋里喊“我走啦!”
没等唐妈和王姨喊他吃点东西,门就已经被重重带上了。
“我怎么看你这么憔悴呢,你是不撸多了。”张军一边无脑聊天。
唐十一一点都不想说话,心里的阴影一时间挥散不去,白了张军一眼。
“注意身体。”张军表示理解的拍拍唐十一肩膀。
唐十一忍不了,“我今天累得很,不想说话,你给我消停一天。”因为两条腿昨天吐的没劲儿,现在还发软,他干脆扯着张军两条书包带让张军带着他走。
“要不咱打车吧,我看你马上要不行了。”张军回头看着萎靡不振的唐十一在后面扯着他的书包带。
唐十一点点头,动开手,把胳膊搭在张军脖子上,两个人出了小区门,打上车,司机一听地方,调侃道“这么近一点儿还打车,真奢侈啊。”
“啊,奢侈,老奢侈了。”张军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接话。
唐十一在后座闭眼养神。
车停,唐十一还不知道,意识混沌,没有一丝力气。张军从副驾驶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校门口车鸣声和喧闹声像是洪水瞬间涌入唐十一的耳中。
张军看着唐十一状态不对,一条长腿卡住车门,探进半个身子把唐十一连拖带拽弄下车,唐十一就着张军的力飘飘然下了车。
学校门口的路还是足够宽,高峰时期双向六排道的马路此时堵得水泄不通,后面的车拼了命的按喇叭,张军刚把唐十一扶下车,正要关车门,被后面的车吵得头疼。
张军默不作声的关上车门,拐着唐十一从喇叭车前走过去。
因为光线的问题,喇叭车驾驶室看不见人脸,但是张军装作能看见似的在心里估摸着人的眼睛在哪里,死盯着,露出一副狠劲儿,空出来的手在空中狠狠比了个中指。
张军把唐十一扶到座位上,教室里刚刚来了几个人,隋思影在一边还是埋头学习,余光里看见唐十一趴在书桌上,迟疑了一下正过眼神继续写题。
“有事儿叫我,听见没?”张军轻轻晃了晃唐十一肩膀,唐十一抬头看了看张军,没说话,轻轻点头,手都没力气抬。
张军走一步三回头,唐十一把包里的香蕉拿出来三下五除二吃没,趴在桌子上紧闭眼睛。胃时不时抽搐带来的刺痛在他每次要睡过去的时候把他无情叫醒。
“草。”唐十一两只胳膊压着胃,下巴抵着桌子,额头直冒冷汗。
隋思影偏头默默地看着唐十一,终于把笔放下,在书包里掏出一包药无声的越过“沟壑”放在唐十一书桌的右上角,做完这些隋思影又拿起笔开始做题。
唐十一疼的紧闭着双眼清空杂念,妄想催眠自己,结果失败。看来唐妈说自己身子不好是真的,太不抗造了!
许久睁开眼,周围的学霸基本上都在奋笔疾书,唐十一耳边只听见沙沙声,是笔和纸快速摩擦出的声音,他稍稍直起身,眯着双眼微弱喘气。
他注意到自己书桌的右上角有一袋红色的,腾出一只手去拿。谁知道因为缺少了一只手挤压的力量,胃又开始抽搐,比之前更疼,更强烈。
唐十一憋着一口气把红色的小袋子拿过来,放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胃药?
唐十一带着冷汗的眉梢一挑,张军这货不可能带药,难道
唐十一偏过头看了看正奋笔疾书不屑看他一眼的隋思影,咬着牙把药压到笔袋下面,胃疼的不能思考,又趴在桌子上苟延残喘。
唐十一就这样半听半疼间熬过了一节物理课,手上一笔没动,基本都靠灵魂透支。
铃声一响,唐十一脸色一变,捂着嘴冲了出去。
张军反应过来从后门跑出去的时候唐十一已经消失在走廊。
唐十一第一个跑到水房,对着水池把刚才吃的香蕉都吐了出来,待在胃里一个多小时,肉眼还能分辨出来是香蕉。
张军随后赶过来,见状连忙去拍唐十一的后背,让他都吐出来。
唐十一已经没什么好吐的了,张军一下比一下使劲儿,“吐吐吐,都吐出来就好了。”
唐十一现在没力气锤他,任由摆布,一直忍到他觉得张军把他后背打红发热,猛地直起身,幽怨的盯着张军。
“怎么样?”张军一边顺着唐十一的后背,担心问。
唐十一没力气说话,手撑着水池边,没看吐出来的东西,把水龙头打开,把脏东西冲走了。
唐十一漱了漱口,一抹嘴,像丢了魂似的往回走。
张军看他摇摇晃晃,脑袋伸到他胳膊下面,一抬头把唐十一架着,“要不请个假,咱回家吧。”
唐十一胃已经痛的没知觉,只剩下麻。点点头,“张莉莉呢?”
“不知道啊,”张军把唐十一往回拖,“今天好像数学组外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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