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澄海的酒杯掉在地上,暗红的葡萄酒倾泻了一地。
蒋言灵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床的时候冼澄海正站在壁画前喝咖啡,桌上摆着一封信。
蒋言灵走上去,怯怯地喊了一声:&ldo;哥。&rdo;冼澄海回头看她,蒋言灵有些瑟缩,若不是有事情发生,冼澄海不会喝咖啡。
她以为是冼澄海责备她睡得太晚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冼澄海点了点茶几,说:&ldo;有你的一封信。&rdo;蒋言灵披头散发,光脚踩着地板。
寄信的是g大的新生联合会,有一个提前感受g大学生生活的夏令营,每天都有师兄师姐带队活动,蒋言灵前后翻看一下,还能打发无聊的暑期生活。
冼澄海说:&ldo;一个女学生根据录取地址找上门送来的,是什么?&rdo;蒋言灵说:&ldo;提前感受大学生活的夏令营活动。&rdo;冼澄海说:&ldo;去参加吧,你暑假不是没事做吗?&rdo;蒋言灵说:&ldo;没有啊,我基本每天都出去玩。&rdo;
冼澄海说:&ldo;每天都找朋友玩吗?你有那么多的朋友?&rdo;
今天冼澄海怪怪的,平日里他从不干涉自己的生活,包括朋友是谁、又跟谁出去玩,怎么一下子控制欲就爆发了呢?
蒋言灵说:&ldo;反正……我不是迟早要开学的嘛……参加这个活动有什么意思?&rdo;冼澄海说:&ldo;提前接触一下大学的生活,对自己人生有个规划,不好吗?&rdo;蒋言灵说:&ldo;也不是不好……&rdo;
冼澄海说:&ldo;你去报吧,要多少钱跟我说就是了。&rdo;
蒋言灵的性子一下子上来了,说:&ldo;我为什么非报不可?我说了,我不想去。&rdo;冼澄海睁大眼睛,困惑地看着这个妹妹,心软了,说:&ldo;不是让你非报不可,是建议你提前接触接触,总没有害处。&rdo;
冼澄海有私心,但这一点,决不能让蒋言灵知道。
她和冬箐怎么能成朋友了呢?冼澄海百思不得其解。
蒋言灵抖了抖信纸,说:&ldo;行吧,你还没要求过我做什么事呢。&rdo;
这下冼澄海无奈了,反倒成为看他的面子去夏令营。幸好蒋言灵没有察觉什么异状,她把信纸叠好揣在口袋里,径直去洗手间了。
g大离她们家并不远,第二天一早蒋言灵就去信上指定的地方报道。她到的不算晚,校门口的学生已经促成一团了。蒋言灵问了几个学生,才知道都是本地考上g大的同学。她无所适从,站在原地发呆。有个女生靠近她说:&ldo;你是x中的吧?&rdo;蒋言灵反应过来,说:&ldo;对,我是。&rdo;女生笑眯眯地说:&ldo;太好了!我跟你一个学校的!我们都在那边站着呢。&rdo;蒋言灵被她领进了x中的小团体,她们纷纷向她打招呼,好像在年级里自己还挺有名气?蒋言灵报以尴尬的微笑,在场的人,她只认识其中一两个熟面孔,都是她们班的学生。
她想起老师说今年上x大的学生很多,剩下的,不是来了本市几个重点大学,就是去了外省的重点大学。打完招呼就又开始发呆了,她听到有人小声说:&ldo;她怎么会来g大?跟我们一个学校?&rdo;
她换了个方向站,心里五味陈杂。
没等多久人基本到齐了,领队的是法学的大二师姐,将人群按学院划分,蒋言灵所在的外国语学院都是女孩儿,而且长得都很漂亮。
这难道是学院的特点?她笨笨地想。
&ldo;你是蒋言灵吗?&rdo;
一个穿牛仔裤的女生站她旁边问,蒋言灵说:&ldo;对,我是。&rdo;&ldo;哦,一看你的名字,就想到你的长相,没想到真的是。&rdo;她随意地说。
&ldo;我的名字?&rdo;&ldo;言灵,难道不是神祗的意思?&rdo;
&ldo;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呢?&rdo;
&ldo;孙兰兰,我们的名字都是兰啊芳啊什么红,你叫言灵,太出众了。&rdo;蒋言灵疑惑地说:&ldo;有吗?&rdo;孙兰兰说:&ldo;当然有,你看看这个名单……&rdo;
她手上有外语学院新生的名单,果真大部分女生的名字都是梅、芳、红、霞,叫李红x的竟然有四个!蒋言灵说:&ldo;好像是挺多的。&rdo;
这么一来,蒋言灵的名字犹如鹤立鸡群,孙兰兰说:&ldo;家长不喜欢用灵字作名字。&rdo;蒋言灵说:&ldo;为什么?&rdo;
孙兰兰说:&ldo;因为一些历史问题,什么牛鬼神蛇,都跟灵有关。&rdo;
蒋言灵问她:&ldo;你对起名字很有研究?&rdo;孙兰兰说:&ldo;不是,只是顺水推舟。&rdo;
师姐在边走边介绍校园情况,蒋言灵和孙兰兰聊得火热。她了解到很多发生在这座城市的事情,有她从书上看过的,也有不少她看不到的。这座古老又气派的城市竟然在过去的几十年动荡不断,平静之下是迭起的历史暗流。
蒋言灵问她:&ldo;这是真的吗?你懂得真多。&rdo;孙兰兰说:&ldo;千真万确。&rdo;
今天的参观持续了很久,她们还吃了g大的食堂,很多学生在校园的路上步伐匆匆,更有边走边看书的,蒋言灵说:&ldo;他们在准备期末考试吗?&rdo;孙兰兰说:&ldo;大学生已经考完了,他们应该是准备考研或出国的。&rdo;她似乎明白了冼澄海让她规划人生的意义,这些年长自己几岁的学生已经开始为未来奔波,她除了学习、睡觉和玩耍,什么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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