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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伊赫利安德尔管萨利瓦托尔叫父亲，可是克里斯多怀疑他们的血统关系。伊赫利安德尔脸上、手上皮肤的颜色变淡了。伊赫利安德尔那端正的鹅蛋脸、笔直的鼻子、薄嘴唇、目光炯炯的大眼睛很象印第安人的脸庞，克里斯多本人就是属于这一族的。

克里斯多很想瞧瞧伊赫利安德尔身上的皮肤是什么颜色‐‐他的身上紧紧地穿着不知用什么材料造成的鳞形衣服。

&ldo;睡觉前你不脱下你那衬衫吗?&rdo;他对青年说。

&ldo;为什么要脱?我的鳞片并不妨碍我，它很舒服。它既不阻止鳃和皮肤的呼吸，同时又是可靠的保护物：鲨鱼的牙齿，锐利的刀都不能够穿过这层铠甲。&rdo;

&ldo;你为什么戴眼镜和手套脚套呢?&rdo;克里斯多盯着摆在床边那些古怪的手套问道。它们是用浅绿的橡胶制成的，指头用嵌在橡皮里的多节的细芦苇来加长，并且附有蹼。脚套的趾头加得更长。

&ldo;手套脚套帮助我游得快些。而眼镜在暴风雨搅起海底沙泥的时候能够保护眼睛。&rdo;

&ldo;你现在也游出海湾吗?&rdo;克里斯多问。

&ldo;当然呀。不过是从侧面的水底隧道游出去。有一次，有些恶人差一点儿用网捉住我，我现在很小心。&rdo;

&ldo;嗯……那么说，还有另一条通到海湾的水底隧道吗?&rdo;

&ldo;甚至有好几条呢。真可惜，你不能够跟我一起在水底游泳。为什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在水底生活呢?要是能够，我就带你骑着我的&lso;海驹&rso;游玩。&rdo;

&ldo;骑&lso;海驹&rso;?&lso;海驹&rso;是什么呀?&rdo;

&ldo;是一条海豚。我养驯了它。可怜的家伙!有一天，暴风雨把它抛上了岸，它的鳍伤得很厉害，我把它拖回水里。我拿鱼喂它‐‐喂了很久，有一个月。这时期内，它不仅跟我弄熟了，而且很依恋我。我们成了朋友。其它的海豚也认识我。在海里跟海豚们玩耍欢跳多开心呵!

&ldo;敌人呢?&rdo;

&ldo;敌人也有。鲨鱼啦，八爪鱼啦。但是我不怕它们。我有刀于。&rdo;

&ldo;要是它们悄悄地接近你呢?&rdo;

伊赫利安德尔对这个问题觉得奇怪。

&ldo;在老远的地方我就听见它们的声音了呀。&rdo;

&ldo;你在水底听得见吗?&rdo;轮到克里斯多惊讶了，&ldo;就连它们轻轻游近也听得见?&rdo;

&ldo;呜，是的。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呢?我的耳朵听得见，整个身体也听得见。要知道，它们会引起水的动荡‐‐这些震动走在它们的前面，感觉到了这些震动，我就四面看看。&rdo;

&ldo;就么你睡着的时候也听得见?&rdo;

&ldo;当然啦。&rdo;

&ldo;不过鱼……&rdo;

&ldo;鱼死亡并不是由于突然的袭击，而是因为它们无法抵御更强暴的敌人。而我‐‐我比它们全都强大有力。海里的凶猛大鱼也知道这一点。它们不敢游近我。&rdo;

&ldo;佐利达想得对：可以叫这样的海小子干些活，&rdo;克里斯多心里想，&ldo;不过在水里捕捉他可不容易。&lso;整个身体都听得见!&rso;除非落到捕兽器里。得预先通知佐利达。&rdo;

&ldo;水底世界有多美呵广伊赫利安德尔不停地赞叹，&ldo;不，我永远也不肯用海来换你们那闷热的、灰尘滚滚的陆地。&rdo;

&ldo;为什么说我们的陆地呢?你也是陆地的儿子呀，谁是你母亲呀?&rdo;

&ldo;我不知道……，父亲说，我出世的时候，我母亲就死了。&rdo;

&ldo;可是，她当然是个女人，是人，而不是鱼。&rdo;

&ldo;也许是的。&rdo;伊赫利德尔同意道。

克里斯多笑起来。

&ldo;现在你对我讲讲，为什么你跟渔民们捣蛋，欺负他们，割破他们网，把鱼从划子里倒出来呢?&rdo;

&ldo;因为他们捕的鱼，比他们能够吃得了的多。&rdo;

&ldo;可是他们捕鱼是为了出卖。&rdo;

伊赫利安德尔不懂。

&ldo;为了别人也能吃到鱼。&rdo;印第安入解释说。

&ldo;难道人这么多?&rdo;伊赫利安德尔觉得奇怪。&ldo;难道陆地的飞禽走兽不够他们吃?他们干吗要到海里来呢?&rdo;

&ldo;这不是你一下子就能明白的，&rdo;克里斯多边说边打呵欠，&ldo;该睡了。&rdo;于是克里斯多走了。

但大清早，克里斯多没有碰见伊利安德尔，他很迟才来吃早餐。

他有点心神恍馏，用叉翻拣了一下煎牛排之后，说：

&ldo;又是煎的肉。&rdo;

&ldo;又是的，&rdo;克里斯多严肃地答道，&ldo;大夫这样吩咐过，莫非你又在海里吃了很多生鱼吗?这样你就完全不想吃煎炒食物了。你又睡在浴盆里，不想睡在床上‐‐鳃不习惯呼吸空气，以后你会苦说肋部刺痛的。吃早餐也迟到了，大夫来的时候，我要向他诉说你的坏处，你完全不听话了……&rdo;

&ldo;克里斯多，你别说。我不想让他伤心，&rdo;伊赫利安德尔低下头，沉思起来。接着，他突然抬起他那双大大的，这时显得悲伤的眼睛望着印第安人说：

&ldo;克里斯多，我看见了一位姑娘。我从来没见过更美丽的东西‐‐甚至在海底也没见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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