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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ldo;……&rdo;

&ldo;你没告诉我，你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了！&rdo;男人冷冷地吐了口烟。

&ldo;哼！&rdo;少妇猛地从床上站起来，眼睛里喷着火，一把拎住了小西民的衣服，重重地，一个耳光打在儿子的脸上。

&ldo;谁让你进来的！滚！快滚！&rdo;她怒骂着，抓着儿子的肩膀乱摇，&ldo;你再进来，我就打死你！&rdo;

小西民白皙的脸上是红红的指印，他捂着热辣辣的脸，眼泪滚滚而下。

&ldo;还不滚！&rdo;妈妈怒骂着。

&ldo;爸爸‐‐&rdo;小西民连连后退，哭着跑了，他要去找爸爸……

爸爸在哪里呢？

爸爸正跪在妈妈的面前。爸爸的脸色惨白，脸上都是被妈妈抓出的血迹。妈妈提着一个大大的包，冷冷地看着爸爸。

房间里，花瓶碎了，桌子翻到了，热水瓶被砸了，电视机发出沙沙的声音，屏幕上一片雪花……

5岁的小西民蒙着嘴，瞪着惶恐的眼睛，缩在墙角里，看着地上的爸爸，看着提着包的妈妈。

&ldo;不要走……&rdo;爸爸痛苦地呼唤着妈妈，&ldo;看在西民的份上，不要走，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西民不能没有妈妈啊……&rdo;

妈妈根本不理睬：&ldo;我瞎了眼睛才嫁给你，生下的儿子和你一样没用！&rdo;

妈妈提着包走过西民身边，用力将他推开，&ldo;滚！都给我滚！不要阻挡我的幸福！我再不想看到你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rdo;

妈妈已经走了很久，爸爸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昏黄的灯光照着一地零乱，也照着爸爸苍老的脸，晃着西民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晃着西民的眼睛。

灯泡快坏了，房间里越来越暗，越来越破旧……爸爸的脸已经完全老去了，而妈妈也已经走了一年多了。

而爸爸，就那样坐在暗暗的房间里，握着刚过6岁生日的小西民的肩膀，一声声地喊：

&ldo;女人都是魔鬼！西民！你长大后，一定不要相信女人！一定不要！她们是魔鬼！魔鬼！魔鬼！！！&rdo;

暗淡破旧的房间里，只有爸爸的声音来回盘旋。

&ldo;魔鬼！魔鬼！魔鬼……&rdo;

灯泡快坏了，房间里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灯泡终于坏了，房间里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黑暗的房间里，西民的爸爸静静地悬挂在梁上……

周围，是喧嚣的人群，警察，邻居……

&ldo;好惨啊……&rdo;

&ldo;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啦……&rdo;

&ldo;这孩子才可怜呢……&rdo;

……

他们用了各种办法，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小西民从爸爸身边拉开。

&ldo;爸爸！爸爸！你醒醒啊！你快下来！&rdo;小西民抱着爸爸的双腿，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

可，他却再也哭不出声音来。

那一年，他7岁。

……从那以后，西民再也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他生命里，唯一有的，除了铭夏，还是铭夏……

铭夏，是他的哥哥，是他的亲人，是他的保护神，是他眼中唯一的色彩，是他心中唯一的记挂，是他的‐‐

篝火里，似乎浮现出铭夏那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ldo;夏！&rdo;

火堆边，西民含着眼泪，轻声地呼唤，&ldo;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永远也不和你分离……&rdo;

漆黑的原野上，火光与星光辉映。

西民静静地望着天边的繁星。

在他身边，婉儿沉沉地睡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腿，火光映着她舒展的眉目。

3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一丛丛，一蓬蓬地长满了被誉为沙漠之花的红柳。这种低矮的灌木，绽放着或深红、或粉红、或桔红的花朵，迎着太阳，随着微风，摇曳娇美、婀娜多姿。

&ldo;克拉玛依&rdo;，维吾尔语为&ldo;黑油&rdo;，因黑油山而得名。那一架架、一排排的&ldo;摇头机&rdo;，不停地将地红柳深处的石油抽起，再顺着纵横交错的大大小小的管道送向一座座有如大蒙古包的油库。

铭夏和慕容寻来到克拉玛依市时，已经是下午了。

克拉玛依河，静静环绕着市区。沿河两岸，是二十多座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桥梁。方格的街道，耸立着高低不一的楼房，宽阔的马路，绿树排排，人不多，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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