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的没事?&rdo;慕容寻还是不放心,&ldo;你不会骗我吧?&rdo;
&ldo;真的!&rdo;铭夏按住她,&ldo;你别再激动了!我们也别走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rdo;
4
夜风萧瑟,沙丘已经变成狰狞的黑影,连绵起伏的黄沙堆之间,一点手电的光,微弱地飘摇着。
&ldo;要死了……真的会死耶……&rdo;婉儿摇摇晃晃,拖着脚步跟在西民后面,虽然已经精疲力尽,却依旧不肯停止她的叽叽喳喳。
&ldo;水丢了……没有水一定会渴死,我想过很多种死法,可是……没想到会渴死,太难受了,太没面子了!&rdo;她费力地舔着干裂的嘴唇,&ldo;哇……我会不会死掉的时候渴得将自己的衣服都抓烂掉,恐怖啊,丢人……&rdo;
&ldo;你少说两句节省下口水好不好?&rdo;西民打着手电走着。饥渴和疲劳并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借着手电的光,他不住地四下搜寻。
&ldo;去死吧,口水管什么用……&rdo;婉儿还有心情和西民斗嘴,&ldo;少说也是死,多说也是死,既然要死,呼,我就要说,呼……&rdo;她喘息得越来越厉害,终于&ldo;扑通&rdo;一声坐到在地上。
&ldo;我不走!不走了……方向也不分,跟着你个死人瞎转……又没水……&rdo;她断断续续地诅咒着,&ldo;死在这里好了……和死在前面有什么区别,不走了……&rdo;
西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拉她还是不拉好,他无奈地用手电四处扫she,忽然,不远处一丛暗影吸引了他,他眼睛一亮,丢下地上的婉儿就往前跑去。
&ldo;喂!死人……&rdo;婉儿嗓音沙哑地骂,&ldo;你真的……让我死在这里……&rdo;
她嗓子干渴得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愤怒地瞪着西民的背影。却见他蹲了下去,拔起一棵什么,又匆匆地折回身子对她跑过来。
西民匆匆地跑到婉儿面前,高举的手里,是一棵椭圆的仙人掌。
&ldo;张开嘴!&rdo;他简单地命令着。
婉儿下意识地张开嘴,露出了歪歪的牙套。突然,她惊讶地感觉,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牙套上,再顺着牙套落到她干得冒火的嘴里!
&ldo;哎……&rdo;她从嗓子里发出诧异的,模糊的低音。紧接着,又是几滴水珠,落进了她的嗓子里。
婉儿用湿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ldo;水!&rdo;她终于能够清晰发出声音来了。
西民心里一喜,更用力地挤压着那厚厚的仙人掌。
一连串水珠跌进了婉儿的嘴里,她贪婪地吞咽着,生命力和活力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上,&ldo;再给我一滴,再给……&rdo;
一滴,再一滴……水珠,清甜的水珠,生命的水珠……婉儿嘴巴张得大大的,闭上眼睛,惬意地品尝着,可是,不对,水怎么是咸的苦的?
她吃惊地张开眼睛,西民高举着的手上,一滴鲜红的血珠正滚下来,落在自己的唇上!
&ldo;啊……&rdo;婉儿瞪大了眼睛……&ldo;原来……&rdo;
原来,是这死人手上的血!原来,这死人的手,早就被仙人掌刺得不成样子了!婉儿慌乱地看着西民血迹斑斑的手‐‐
为什么?这死人手弄破了,还要给自己挤水?为什么?为什么这死人要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为什么?
婉儿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却猛地闭上嘴,头一侧,用力往后一缩,躲开了西民的手!
&ldo;别挤了!&rdo;她喊着,&ldo;你的手都破了……&rdo;
这句话一说出口,婉儿心里,竟然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疼痛!和,一种难言的,特殊的,迷惑的情绪……
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仙人掌里的水分已经干了,椭圆形的身子瘪瘪的。
西民丢下了瘪瘪的仙人掌,抽出了随身的铁铲,在仙人掌丛边拼命挖掘起来。
&ldo;你……在做什么啊?&rdo;婉儿疑惑地跟了过来,语气却多了几许温柔。
&ldo;这种仙人掌下面三四米的地方一定有水。&rdo;西民用力在沙地上挖着,&ldo;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水!&rdo;
婉儿的大眼睛顿时闪亮了,&ldo;真的?哦……你说的一定不会错!我就知道你能干……&rdo;她跳过来也想挖,却被西民制止了。
&ldo;你安静地坐着别闹,等我挖水!&rdo;西民摔了一下头,密集的汗珠摔到婉儿脸上。
婉儿心里又是一紧,四处摸索,好半天终于掏出一块小小的绉绉的手帕。
&ldo;那你也先擦一下汗么,死人!&rdo;她还是习惯地叫他死人,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经柔软下来了。
西民接过手帕,胡乱抹了抹汗,还给婉儿。又不依不饶地一铲子一铲子挖着,挖着……
……
婉儿再一次收回小手帕。她不记得是第几次了,那条小小的手帕,已经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脏得看不清楚本来面目了。她怔怔地拧了拧手帕,再看着依旧在挖掘的西民,他整个人已经半陷在他挖出来的沙洞里,湿透的衬衣像是和他的肌肤融成了一体。
铲子举起来……又落下,落下,再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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