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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ldo;他……他有那方面的病……我要真和他结了婚……可算怎么回事啊！……&rdo;

她轻轻推开他，猛一翻身，脸埋在枕头上，呜呜地哭开了。

他站起在床前，瞧着她双肩耸动的样子，突然破口大骂：&ldo;姓韩的臭女人！

我……我去砸了她的家！……&rdo;

&ldo;别骂保媒的……她也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她给你保媒！&rdo;

&ldo;她是一片好心……&rdo;

他转身望着墙上的照片，怒从心底起，摘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ldo;他不是好东西！……&rdo;

&ldo;别骂他了……他怪可怜的。被打过右派……劳改过……妻离子散，家破人

亡的……如今不过想获得点儿生活的温暖……&rdo;

&ldo;他明摆着是坑你！&rdo;

&ldo;人家不是良心发现了么？……再说我们也做得怪对不起人家的，谁也不恨

谁就是了……&rdo;

他瞧着地上的照片，不禁又捡起来了。那上边毕竟有她，他不知如何处置。

&ldo;烧了。&rdo;她不哭了，坐了起来。

他划根火柴，将照片点着。

它带着五颜六色的火苗飘落，渐渐化成一团曲卷的灰烬。

她说：&ldo;你到我跟前来。&rdo;

他就走到了她跟前。

她抱住他的身子，仰起脸儿，低声说：&ldo;你今后可千万别欺负我曲秀娟呀，

你想我的命多不好！好了好了又差点儿糟了！所幸的是，我和老赵虽然都到了买

东西、准备办喜事的地步，但结婚证我一直没去办。老赵催了几次，我心里总不

是味，不到最后，我是不愿去办的，兴许咱俩真有这段儿缘分？……&rdo;

他笑了：&ldo;好险啊……&rdo;

他们成为夫妻前的这一段序曲，按说不该发生在他们这种年龄，那并不浪漫。

但婚后他们思想起来，都觉得相当浪漫。仿佛增添了他们爱情的美妙情调。其实

那也不美妙，滑稽而已。整整这一代的恋爱季节是荒芜的，三十多岁了而本能地

要补上&ldo;维特的烦恼&rdo;和&ldo;少女之恋&rdo;这一课，弄出了滑稽是必然的。

那一天姚守义也没回家。隔数条街，十五分钟的路，他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他&ldo;乐不思蜀&rdo;。

那一天夜晚她花三千五百元买下的那幢小房子成了&ldo;梅辛那&rdo;

的王宫。他们很出色地扮演了培尼狄克和贝特丽丝，就是莎士比亚戏剧《无

事生非》中那一对儿&ldo;冤家&rdo;。不过他们都是本色演员。

那一夜他们絮絮叨叨不厌其烦互相保证成为对方的好妻子和好丈夫。后来生

活证明他们都是说话算话的人。

第三天上午，姚守义回到家里，他妈还以为他是刚从大兴安岭林场回来的呢，

忙不迭地要给儿子做碗热汤面。

他说吃过了‐‐当然吃过了。

他妈见他扭扭捏捏，很是奇怪。

&ldo;你怎么那样子？&rdo;

&ldo;我样子怎么了？&rdo;

&ldo;让人看不惯呗……羞羞答答的！&rdo;

&ldo;妈，我……&rdo;

&ldo;有话就说！那么大个子了你别装小姑娘儿！&rdo;

&ldo;我……我结婚了。&rdo;

&ldo;你发昏吧！没正形的东西！&rdo;

&ldo;我真的是结婚了！&rdo;

&ldo;滚！……&rdo;

他没滚，摇头笑了笑，然后用商量的口吻郑重地说：&ldo;妈，你看小曲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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