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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2页）

&ldo;散……步？这么晚了，外边还下着雨……&rdo;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说，&ldo;雨不大，我穿上雨衣就是了。&rdo;说着，从门后摘

下雨衣，搭在手臂上往外便走。

他抢前一步，挡在门口，神色不安地说：&ldo;吴茵，为这件事，你可别想不开

……&rdo;

&ldo;什么意思？&rdo;她微微一笑，&ldo;怕我产生自杀的念头？你大错特错了，我亲

爱的丈夫。我那又何必呢？你太低估我了。我那样做不是太小心眼了么？我不过

就是想在雨中散散步……而已……&rdo;

&ldo;那……我陪你……&rdo;他显出还不放心的样子。

&ldo;不用。我想单独散散步。&rdo;

她拨开他，走了出去……

雨，温柔的雨，在这个八月的夜晚不张不扬地下着，淅淅沥沥地下着。像天

上一位神父应付差事地掸向人间的圣水。

她在马路上漫然地走着，并不戴上雨衣的帽子，任凭雨点吻她的头发。静悄

悄的马路上幽灵似的飘过来一个行人，撑着伞。从她身旁飘过时，她才从四条腿

看出，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伞下发出一个女人哧哧的笑，和一个男人梦呓似

的话：&ldo;你真好……&rdo;

男人需要某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大抵总是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而

为了连女人自己也根本不相信的阿谀奉承，女人就将自己的身体回报。她想，女

人真是既精灵又愚蠢的小动物，而男人们爱的正是她们这方面的愚蠢。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江畔。江桥像钢铁的胳膊，从对岸的黑夜中伸过来，单掌

撑住江堤，仿佛要将大江挟走似的。夜的黑暗，掩饰着江的湍急。堤灯映亮大江

一段段飞驰的鳞躯。

不知为什么，她想走过江桥去，走到对岸的黑夜中去。好像那隔江的黑夜里，

蜷伏着一个斯蒂芬斯，它召唤她去猜破一个谜语。

当她一步步踏上江桥，守桥的卫兵从岗亭中迈了出来，拦住她问：&ldo;这么晚

了，还过江去吗？&rdo;

一束手电光照在她脸上，她被晃得转过了身。

&ldo;对不起……&rdo;大概因为她是女人，卫兵的声音有些歉意，那是年轻的声音。

她转身说：&ldo;不一定过去，就是想到桥上走走。&rdo;

&ldo;走走？&rdo;

&ldo;嗯。散步。&rdo;

&ldo;散步？回家去吧！&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为什么。回家去吧！&rdo;

&ldo;究竟为什么？&rdo;

&ldo;哪有这么晚，还下着雨，一个女人独自到江桥上来散步的？&rdo;

&ldo;我不是穿着雨衣吗？&rdo;

&ldo;我看见你穿着雨衣了……回家去吧！&rdo;

&ldo;怀疑我身上藏着炸弹？&rdo;

&ldo;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没那么想……前天，也是这么晚，也是我站岗，一个

姑娘，也说要到江桥上走走，结果……江面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根本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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