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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第2页）

我小关给忘了啊！……&rdo;他捧着那份报纸，哭诉不休，泪涟涟如雨。

&ldo;爸，您这么大岁数了，害臊不？您这是哭您自己。哭您自己三十来年的自

作多情！参加追悼会的那都是些一般人物么？您小小一个木材加工厂厂长，芝麻

官儿，您配么？哭得人心烦劲儿的！&rdo;

三女儿秀红极看不惯他那种老小孩儿模样，轻蔑地挖苦他。

他操起手杖要打她，吓得她尖叫着逃入自己的房间，插上了房门。

当天他佩戴黑纱，为他的老首长的死弥补他那一份儿由衷的哀思。

看见的人无不背后议论：&ldo;这古怪老头子，犯得着嘛！他那等于是为自己戴

的！&rdo;

不幸被人们言中，三天之后，他自己也死了。

在无人知无人晓的时刻，坐在他那把巨大而沉重的有轮子的黑皮大转椅里，

悄没声儿地就死了。

当然要成立&ldo;治丧委员会&rdo;的。

&ldo;治丧委员会&lso;&rso;主任是局党委书记‐‐当然也是&rdo;当然&ldo;的了。

不知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将姚守义也列入了&ldo;治丧委员会&rdo;委员之中，

而且是第一名。

因为老头子生前对邢副厂长&ldo;不感冒&rdo;，更因为两家由于儿女之事关系恶化，

&ldo;治丧委员会&rdo;委员中当然便没有邢副厂长。

邢副厂长当然认为是被剥夺了一份荣誉，对主持操办丧事的工会主席大发脾

气。

&ldo;姚守义他小子有资格当委员，我就没有资格么？他小子不过是个车间主任，

而我是副厂长！这不是故意排挤我是干什么？！&rdo;邢副厂长气愤得失去了往日的矜

持和涵养，又拍桌子又踢椅子。

工会主席却很矜持很有涵养地解释：&ldo;邢副厂长，别拍桌子，别踢椅子嘛！

论资格，你当然是该有的。但这是&lso;治丧委员会&rso;啊，不是别的什么委员会，总

得民主点，尊重老头子家里人的意思吧？&rdo;

&ldo;民主？还要不要集中了！现在反对的就是绝对民主化！……&rdo;

他当即给局党委书记挂电话，提出&ldo;最最强烈&rdo;的抗议，郑重指出他的威望

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没想到局党委书记的回答是，在此类事情上，他赞成民主化，反对集中化。

&ldo;绝对民主化&rdo;一次，没什么了不得的。

邢副厂长愤怒得想摔电话，又不敢。

姚守义也找到了工会主席，虔虔诚诚地替邢副厂长争取当个&ldo;委员&rdo;。

工会主席让他去找老头子的家属交涉。

老头子的老伴儿倒怪通情达理的，说：&ldo;可也是，那就让邢副厂长当个委员

呗，既然他那么在乎是不是委员的！&rdo;

&ldo;让他当个屁！&rdo;秀红火了，&ldo;死的是我爸，不是你爸！等你爸死了，你再

请他当个委员吧！&rdo;

第三车间主任灰溜溜地离开了老头子家。

他明白，他那老父亲若死了，就是三揖九叩恳求邢副厂长当个&ldo;治丧委员会&rdo;

委员，邢副厂长可能也是不屑于赏脸的。

他又去向邢副厂长汇报&ldo;交涉&rdo;结果。

&ldo;谁让你替我去交涉的？我求你了么？你想当面取笑我么？你别以为你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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