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东妈轻轻走了进来,低声问:&ldo;大文,生谁这么大气啊?晓东得罪你了?
还是我和你大爷对你们照顾不周?&rdo;
&ldo;大娘,我……我……我心烦。&rdo;他哭了。
一种复杂的心理驱使他,冲出严晓东家,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想见徐淑芳一面。她究竟是个好女人还是个坏女人,此时此刻,倒变得无
关紧要了。而能不能再见她一面,却似乎变得相当之重要了!他认为倘若错过了
今天,他将再也见不到她了。尽管曲秀娟告诉他,徐淑芳最多在国外旅游三个月。
他却根本不相信。
他甚至也不相信徐淑芳毕竟仍是中国人。
&ldo;飞机场!赶上三点钟的飞机,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rdo;被这话所鞭策,
小汽车风驰电掣。
机场,夏律师夫妇送儿子出国留学。那&ldo;托福&rdo;留学生搭的也是三点钟的国
际客机。
&ldo;爸,妈,你们别愁眉苦脸的啊!有我这么个儿子你们应当感到自豪嘛!别
人指望儿子考上&lso;托福&rso;,还没我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呢!又不是送我上中越边境
去打仗!&rdo;
4
夏律师阴郁地说:&ldo;别吸毒,别得上艾滋病,别忘了你在中国还有爸和妈。&rdo;
儿子笑道:&ldo;爸,你说的什么呀!&rdo;
此时,登机者已剩下寥寥无几了。
徐淑芳与陈氏父女姗姗而来,发现夏律师,虽在时间短促的情况之下,免不
了还是要停步交谈几句话的。
那踌躇满志的&ldo;托福&rdo;留学生,从旁听说徐淑芳也是去美国,连连鞠躬:
&ldo;阿姨,我是初次去美国,请多关照,请多关照!&rdo;
徐淑芳瞅瞅陈先生,笑道:&ldo;这话对他说,连我也得受他关照啊!&rdo;
&ldo;托福&rdo;留学生立即转移目标,又连连对陈先生鞠躬,毕恭毕敬地说:&ldo;请
多关照,请多关照!……&rdo;
&ldo;好说。&rdo;陈先生笑了,对夏律师道,&ldo;贵公子挺讨人喜欢的嘛!&rdo;
夏律师苦笑道:&ldo;我这当父亲的,是&lso;无为而治&rso;啊,见笑,见笑!&rdo;
夏律师夫人也说:&ldo;陈先生,拜托了啊!&rdo;她掏出手绢抹泪了。
陈小姐彬彬有礼地插言:&ldo;去美国留学,是好事呀!您放心,我父亲会说到
做到的!爸爸,咱们不能再耽误了!&rdo;
于是双方握手道别。
&ldo;爸,妈,拜拜!&rdo;
&ldo;托福&rdo;留学生将自己的皮箱扛在肩上,殷殷勤勤地替陈先生拎着皮箱,兴
冲冲走在最前头。
夏律师夫妇目送他们走入检票口,急忙转身扑向落地窗前,朝外望着那架即
将起飞的&ldo;波音&rdo;。
他们望见自己的儿子最后登上飞机舷梯,转身而立,高高扬起手臂,喊了句
什么。
妻子问:&ldo;他喊什么?&rdo;
夏律师回答:&ldo;我也听不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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