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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3页）

&ldo;我在船舱数日，一身臭味，我先洗洗。&rdo;

李果抬手嗅袖子，一股死鱼味，真是臭不可闻。

&ldo;哈哈，我这人不讲究，来，我带你去洗个澡。&rdo;

袁六揽着李果出门，出馆往右拐，没两步，进入一家澡堂。

四合馆内的设施，比村野开的旅舍要好上许多，但在这繁华的城西却是掩藏在一片杂乱无章的矮房中，极不起眼的地方，连招牌都被雨打日晒得褪色模糊。这片被城西高楼、商肆遮挡的矮屋旧楼地带，被唤做三元后巷。三元后巷，是条不到五尺宽的巷子，住满络络不绝的四方客。

梳洗一番，一身干慡的李果，跟随袁六，出现三元后巷的一家酒肆。

酒肆里挤满人，天气炎热，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臭汗味。

让李果想起，多年前，在酒馆跑堂的日子。

袁六倒是悠然，抹去额上的汗，排出钱，跟掌柜要酒要肉。

他和掌柜是相熟，两人用当地土语交谈着什么，袁六哈哈笑着。

李果愣愣接过酒菜，走出酒肆，袁六才说：&ldo;店家问你是不是我儿子，我老六哪生得出这么周正的孩子。&rdo;

袁六在老家有个儿子，比李果小两岁。

夜里，喝醉酒的袁六，打着响亮的呼噜，不时还会翻身、抓肚皮。李果躺在袁六旁边，睁着眼，看向门窗投she进来的月光，想着心事。

出来几天，他挂念家人，虽说在离开前，就和朋友有过一番商议，然而他是第一次离乡，

心里空空荡荡，忐忑不安。

李果离家隔日，瑾娘亲自到果家接走果妹，正巧阿七也在。

&ldo;瑾娘，你带她走，可得好好教导。&rdo;

阿七端坐在椅子上，身边跟随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厮。

&ldo;自是用心教，读书识字，珠算女红，一个也不落。&rdo;

瑾娘落坐，笑着将果妹揽到身边。

&ldo;都好，就怕长大后，跟你一样，这个不嫁那个也不嫁。&rdo;

阿七和瑾娘在城东相识，有着颇深的交情。

&ldo;阿七，这话你可说不得。&rdo;

瑾娘扇着炉子，正在煮茶，听到阿七的话，回上一句。

&ldo;说得好像你合桥阿七有妻室一般。&rdo;

瑾娘摇着折扇，调侃着。

一对剩女剩男，何必相互伤害。

&ldo;唉，你是不知道，多少女子想嫁我，妆奁几十万的都有。&rdo;

阿七提起这事，就有点委屈，他阿七岂是娶不上老婆的人。

&ldo;那何以竟不肯娶？&rdo;

十八岁的瑾娘，属于风评不好的女子。何况林家自从主母黄氏风痹卧床后，弟弟又小，瑾娘便也无心去谈婚论嫁。

&ldo;娶来当婆娘奴，我阿七可受不住。&rdo;

合桥阿七，心高气傲，岂能看人脸色生活。

&ldo;婚姻终归是大事，你们可得仔细想想。&rdo;

果娘倒上两碗茶，一人一碗递上。

这些年，果娘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一双终日干活的手，粗糙生茧，骨节突出。

瑾娘素来敬重她，只是点头喝茶，再不敢说什么。

果妹偎依在大姐姐身旁，闻着大姐姐身上的香味，好奇仰头，看着大姐姐喝茶时的优雅动作。

&ldo;这孩子啊，嘴馋，但肯干活，瑾娘可将些粗活差遣她，洒扫煮饭，她都会。&rdo;

果娘为人实在，觉得果妹去林家，自然得帮衬点家务活。

&ldo;果妹生得俊，又极是聪慧，若是能识字，懂算术，日后当嫁个大商贾，可不能当仆役丫环使唤。&rdo;

瑾娘夸赞着。

听到被夸，果妹张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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