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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赵启谟摆正李果的脸，立即发现左腮帮子上的淤青，他嫌看得不仔细，还拿烛火凑近看。

那一片淤青呈椭圆形，乌青，越往中间，颜色越深，还有几点暗红夹杂，看着惊心。

&ldo;谁打了你？&rdo;

赵启谟放下李果下巴，挨着书桌坐下。

&ldo;手指拧，不是打。&rdo;

李果眼睑低垂，看着自己的手。

他一度觉得自己很讨人嫌，不得人喜欢，也皮实得觉得无所谓，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但是，莫名遭受恶毒的言语和行径，李果心里还是十分难过、委屈。

&ldo;罄哥，你去厨房，叫厨子拿三个鸡蛋下水煮，煮好，你端上来。&rdo;

赵启谟言语波澜不起，只让煮鸡蛋，也没说要干么。赵启谟没见过手拧能形成这么严重的淤青，倒是看过有些人家打仆人，下手狠辣，打得手臂小腿都是乌青，和李果脸上这伤倒是类似。

罄哥知道鸡蛋用途，随即下楼去。

&ldo;和人打架了？&rdo;

赵启谟问。

&ldo;没，没打架。&rdo;

这一年，李果老实许多，很少会跟人打架。

&ldo;没打架，这伤怎么来？&rdo;

&ldo;手指拧的。&rdo;

&ldo;谁拧你？&rdo;

&ldo;大伯的儿子，大堂哥李才明。&rdo;

李果不敢让果娘知道，他在大堂哥婚宴上被欺；，怕娘难过，也不想告诉包子铺里的人，怕人笑话。何况他一个孩子，挨了大人的骂被拧，外人肯定都以为是他不对。说给赵启谟听倒是无所谓，为什么无所谓，李果也说不清。

赵启谟知道李果的大伯李大昆，是个吝啬的富商，待李果母子特别刻薄。来闽地多时，赵启谟自然也听闻过永丰楼的少东家李才明，这人就是李果的大堂哥。

&ldo;你干什么事了，他要拧你脸？&rdo;

在赵启谟看来，这种行径，简直如同妇人扎针，使坏一般。如果李果做错事，身为长者要教训他，可以打手心，拧人腮帮子这种事，还下这么重手，阴险恶毒。

这不是长者对幼年应有的教育，恐怕夹带私恨。

&ldo;我没做错什么事。昨日大堂兄成亲，我站在大厅外看贺喜的客人。好多人都在观看，那么多人，就来拧我，还骂我&lso;没人教的东西&rso;。&rdo;

李果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恨意。

&ldo;我没做错什么事。&rdo;

李果重复着：我没做错什么事。他清楚，大伯家的人，一个个都对他恶劣，不是因为他多惹人厌，而是这些人本来就不喜欢他，作践他。

&ldo;为去参加喜宴，所以做了这身衣服吗？&rdo;

赵启谟指着李果身上的那件桔色短衣。

&ldo;嗯，娘新做的。&rdo;

李果说时，眼角一抹红，似乎心酸得要落泪。他低下头，偷偷用手指揩，再抬起，已经消失。

&ldo;把作业给我，我看看。&rdo;

赵启谟不再问淤青的事，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ldo;喏。&rdo;

李果将一张纸递给赵启谟，上面的字看着也还周正，比以往要好，大概也就赵启谟三四岁时，蒙学的书写水准。

&ldo;没有错字，还算端正，给你个&lso;乙&rso;。&rdo;

赵启谟提起笔，在纸张左下角书&ldo;乙&rdo;。

第一次拿到&ldo;乙&rdo;，李果没有惊喜，接过纸，愣愣看着赵启谟。

&ldo;一会，罄哥回来，你将鸡蛋剥壳，用手帕包起，压扁，趁热捂在淤青处。可活血化瘀，消去乌青。&rdo;

赵启谟开始吩咐事情。

&ldo;三颗都是让你捂脸，不要先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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