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熟悉的声音入耳。
&esp;&esp;半截惊喊削断在嗓子眼。
&esp;&esp;他不敢置信地回头。
&esp;&esp;本应好好驻守雁门关的文历帷就坐在他身后,模样也是一样的狼狈。
&esp;&esp;后知后觉将残存的记忆联结,文历观猛地一惊,下意识要去攥他肩膀。
&esp;&esp;“哥,你怎—啊!”右臂的疼痛重蹈覆辙。
&esp;&esp;他冷汗骤出,脸狠狠一白。
&esp;&esp;文历帷捏拳一瞬,强硬地将他推坐回地上,“你先冷静一些,不要让自己伤的更重。如今这种情势,我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子给你传医的。”
&esp;&esp;文历观愈发着急,“你怎么会在这?!你你怎么出了雁门关?!!”他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往前一迎,“是不是吴安那小子设计害你?!”
&esp;&esp;“历观。”文历帷的声音很平静,“你我如今,就在雁门关的牢房。”
&esp;&esp;几个字入耳如惊雷,炸得人不知所措。
&esp;&esp;文历观下意识不敢相信,但文历帷的神色又不容置疑。
&esp;&esp;他后知后觉往旁侧转眸,这才发觉身之所处已非普通军帐。
&esp;&esp;他失了气力,怔怔跌坐地上,“怎会如此…”
&esp;&esp;就算他昏迷再久,雁门关的抵御力,总归也要比眼下的情况要强得多。
&esp;&esp;怎么会在再度转醒间,冷不丁朝他砸这样一个惊天噩耗。
&esp;&esp;“完了…”他下意识要捂脸,目光却再度触及到空荡荡的右手。
&esp;&esp;霹雳遍身,他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全完了…”
&esp;&esp;若非是他,不肯听劝。
&esp;&esp;若非是他,大意轻敌。
&esp;&esp;若非是他,骄傲自大。
&esp;&esp;怎会短短几日之间任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
&esp;&esp;他成了残废还在其次。
&esp;&esp;文历帷也被他连累到这等境地。
&esp;&esp;整个文家,只怕更是灭顶之灾。
&esp;&esp;“历观。”
&esp;&esp;“历观!”
&esp;&esp;耳侧的话根本拾不起他半点理智。
&esp;&esp;直到照面狠狠一记耳光,咸腥味在口腔蔓延,文历观才怔怔抬眸。
&esp;&esp;文历帷狠狠拽起他的头发,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说的完了?”
&esp;&esp;“你我如今已到了这步田地,我都成残废了!”文历观被他拽着脑袋左摇右晃,忽然癫狂地笑起来,“哥,你是不是昏头了,竟还觉得尚有出路?!”
&esp;&esp;“南宋没了指望,”文历帷捏紧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随即慢慢道:“这不是还有前凉吗?”
&esp;&esp;诡异的沉默如刀割而至。
&esp;&esp;文历观下意识处理不清脑子里的信息,“你说什么?”
&esp;&esp;文历帷见他情绪收敛了不少,这才冷冷放手,“前凉相安无事多年,忽然出兵,说明此番是打的灭国的心思。前凉与南宋兵力悬殊,此番若当真一路南下,烧城破国,就都是说不准的事了。”
&esp;&esp;“虽说将雁门关拱手相让的确迫不得已,但如今也不失为另一个出路。”文历帷看向牢房外昏黄的灯影,“只要能提供有利情报,你我的用处,就还多着呢。”
&esp;&esp;“哥,”文历观沉默半晌,颤声开口:“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叛国!”
&esp;&esp;“叛国?”文历帷冷唇一笑,“叛的什么国?满朝文武,皇帝连个能放心得下的臣子都屈指可数,你我自到了这地界,说是颇受重用,其实还不是处处看人眼色。前凉或是南宋,只要你我能保全自身,有什么分别。”
&esp;&esp;“总归那个吴安是有些脑子的小畜生,”文历帷眯了眯眸,“只要你我面上识趣些,杀了我,还是留我另有他用,他最清楚不过。”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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