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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esp;&esp;隆庆帝说完，再也忍不住，如拉风箱般地喘气咳嗽。

&esp;&esp;赵骞兀自跪在地上，眼神呆滞，不曾抬眼看他的父皇。

&esp;&esp;隆庆帝怒急转悲，“朕和皇后如何生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儿子

&esp;&esp;。罢了，朕给你和太子妃体面，把赵昇召来，让他和你滴血验亲，了结此事吧！”

&esp;&esp;赵骞听到他不叫昇儿反叫赵昇，心里又凉半截。

&esp;&esp;总管公公给赵昇取血时，小皇孙哇哇大哭，赵骞心疼地哄了几句，隆庆帝不为所动，脸色始终铁青无波。

&esp;&esp;太子和小皇孙的两滴血落在碗里，刺眼的鲜红各自打转，竟始终未融。

&esp;&esp;“怎么会这样？”赵骞不敢相信地看着水面，紧缩的瞳孔蒙上殷红的血影，“父皇，昇儿真的是我的儿子，您相信我啊！”

&esp;&esp;隆庆帝气得手指太子，嘴唇蠕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esp;&esp;赵骞病急乱投医，想也不想地道：“我明白了，滴血验亲做不得准，父皇，不信您和我验一验，恐也不融！”

&esp;&esp;隆庆帝一脸震惊地看他。

&esp;&esp;赵骞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唤人重添清水，取皇帝的指尖血时，隆庆帝气道：“胡闹，胡闹！”

&esp;&esp;但终是没拦阻他。

&esp;&esp;这回，两滴血慢慢靠拢，融成淡红的一团。

&esp;&esp;赵骞呆了。

&esp;&esp;皇帝却笑了，苍老的笑声如粗粝的砂石，滚落在赵骞颓丧的脸上。

&esp;&esp;他颤颤巍巍走到赵骞面前，缓缓开口，“朕就是养一头猪，也比你聪明。”

&esp;&esp;

&esp;&esp;草原的夜空很澄澈，星斗又白又亮，仰头高望，仿佛伸手就能抓下一把。

&esp;&esp;阿棠与晏元昭并肩躺在星辰最密的一片天空下，两匹马儿在一旁低头吃草。含着青草芳香的夜风拂过他们的脸颊，送来一位铁鹘男子的歌声。

&esp;&esp;声音浑厚动听，悠扬的旋律如暗夜里流淌的溪水，不难听出其中的缠绵情致。

&esp;&esp;阿棠爬起来，抻长脖子寻找歌声的来源。

&esp;&esp;“是一个男人给他的心上人唱歌呢。”她重新躺下，对着晏元昭喁喁私语。

&esp;&esp;“嗯，铁鹘人热情大胆，喜爱以歌声传情。”晏元昭贴近她，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洒在她唇瓣上，“你的性子，正适合来铁鹘。”

&esp;&esp;阿棠笑着躲开他，“什么呀，我很矜持的！”

&esp;&esp;却被晏元昭逮回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esp;&esp;阿棠装模作样地害羞了一会儿，凝神细听歌声，道：“他翻来覆去唱着四句词，你能听懂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esp;&esp;“可以。”

&esp;&esp;晏元昭慢慢翻译，“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你的笑容像晚霞一样美。”

&esp;&esp;“多谢你夸我啦。”阿棠笑道。

&esp;&esp;“剩下两句呢？”

&esp;&esp;阿棠等半天不见他继续说，不由催道。

&esp;&esp;晏元昭沉默。

&esp;&esp;阿棠笑道：“你的铁鹘话也不过如此嘛，听不懂了是不是？其实你胡编两句，我也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esp;&esp;晏元昭不言不语，把人搂怀里按着头亲。这次不是蜻蜓点水，仗着天黑无人，尽情攫取她的味道，直把她亲得脸红心跳，气喘吁吁才松开。

&esp;&esp;阿棠瞪着水眸讨伐他，“说不过就亲人！”

&esp;&esp;“有问题？”晏元昭淡淡一笑，以臂作枕垫在她脑袋下，屈起修长手指拈她的发辫，扫在她脸上，逗得阿棠咯咯地笑。

&esp;&esp;“你是小孩子吗？越来越幼稚。”她边笑边道。

&esp;&esp;“都是和你学的。”

&esp;&esp;阿棠不乐意，在他臂上拧了一下。

&esp;&esp;晏元昭当是小猫挠痒痒，唇边噙了笑，闭上眼，享受着夜风、星辰与阿棠。

&esp;&esp;夜晚渐渐静谧，男子不再唱歌，偶尔有夜鹰的低鸣传来。

&esp;&esp;晏元昭忽然开口，声线温柔，“阿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esp;&esp;“我的过去？那可精彩了，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你想听哪段？”

&esp;&esp;晏元昭想了想，“从令堂过世后开始讲吧。”

&esp;&esp;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女郎清亮的声音。

&esp;&esp;“我阿娘没了后，我就流浪街头了嘛，做了小乞丐。乞丐呢，都是成群的，单打独斗不行，会被人欺负。乞丐帮派有大有小，各有各地盘，我想着我做乞丐也要争个上游，就攒了三个月的铜板凑够门槛费，加入了林州城最大的乞丐帮，势力范围足足有五条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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