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死,卑鄙无耻。”晏元昭道。
岑义面不改色,“晏元昭,那间密室修得毫无破绽,你是怎么找到机关逃到的甲仗楼?”
“哼,区区小机关,难得住谁?我们晏大人有上苍庇佑,逢凶必化吉,岂是你一个阴险小人能害死的?你就是把他丢到海底去,也有龙王托他上来!”
说话的是阿棠,她压低了嗓音,听来肖似男子。
晏元昭喉结动了动,一股暖意流到心底。
“说的对!晏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岑义,你是害人不成反害己。”齐烈道。
岑义叹了口气,闭上嘴巴。
“你费尽心思私吞这么多精良兵器,都运去了哪里?”晏元昭盯着岑义,问出关键。
“铁鹘。”
岑义枯干苍老的声音落下,在场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铁鹘?塞外的那个铁鹘?”齐烈惊道。
“不然还有那个铁鹘?”岑义嘲讽道。
晏元昭眉头皱紧,“和你交易的铁鹘人是谁?”
“铁鹘大王子羽啜。”岑义和盘托出,“我将货运到涑河最北段,由他的商队接手,送至铁鹘。”
“不可能,羽啜素与大周交好,怎会伙同你做这种事?”
“与大周交好?那是假象!”岑义疾声道,“铁鹘以前和大周掰过手腕,怎会甘心臣服?表面奉大周为宗主,暗地里积蓄力量罢了。铁鹘虽然叫做铁鹘,可那群蛮人哪懂得炼铁,他们炼不出好铁,就没有好兵器,而我刚好能弄到,哈哈!”
岑义的笑声令人发毛,齐烈暴起掐住岑义胳膊,“你这是私通异族,资敌卖国!”
“不错!”
“无耻!你可是大周的臣子!”
齐烈的骂声里,晏元昭声音森冷,“岑义,冒着夷三族的风险给铁鹘人办事,你图什么?”
“图钱。”岑义笑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给铁鹘人货,铁鹘人给我钱。”
这话阿棠听着都不信,她可知道州刺史是个肥官,有的是办法贪污,哪用得着通敌卖国。
果然,只听晏元昭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到底为的是什么?”
岑义眼睛闭上又睁开,“老夫图一个前途。大周朝廷人才济济,老夫算不得什么,可对铁鹘来讲,就不同了。等铁鹘骑兵南下,老夫就是大功臣,他们允诺,届时会把整个河东都交给我。”
“痴人说梦。”晏元昭冷冷道,“你太看得起铁鹘了。”
“富贵险中求。”岑义声音淡然,“要不是意外被陈参军察觉,这笔生意不管怎样,老夫都不亏。”
晏元昭深深看他,“三十年前,铁鹘与大周交锋,你在裴将军幕下为从事,裴将军大败铁鹘,凯旋钟京,百姓夹道欢迎,全军封赏。如今你私济外族,背叛大周,你对得起当年勇御外寇的自己吗?”
“多少年前的旧事,老夫都忘了,难为你还记得。晏元昭,你年纪太轻,很多事还不明白,忠君爱国的话谁都会说,可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论你们如何骂,老夫所作所为,皆是忠于内心,无愧于己。要杀要剐,我都认。”
做了通敌叛国这种无耻事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和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要不是顾忌着晏元昭,阿棠恨不得痛骂岑义一顿,她看一旁呼哧呼哧喘气的齐将军也忍得很辛苦。
最镇静的还是晏元昭。”
你的同谋是谁?“他问。
“我说了,是铁鹘。”
“不,在大周的同谋。有人为了你阻拦我来庆州,他是谁?”
岑义一笑,“还能有谁?铁鹘人!”
“我再问你一遍,除去铁鹘人,参与这件事的还有谁?有没有背后主使?”
“没有旁人,老夫就是最大的主使!”
一场审讯持续了数个时辰,奔波一宿的晏元昭再是铁人,也快撑不住了。
关键问题轮番问过后,涉及案件细节,他让法曹代他盘问。各种细枝末节繁琐复杂,听得人昏昏欲睡。阿棠早在审讯中途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勉强用狼毫杆子支着下巴挺了几刻,最后还是脑袋一垂,趴小几上大梦周公去了。
晏元昭要说她就说吧,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齐烈不愧为武人,坐姿始终板正,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中气十足地呵斥一声岑义。
晏元昭余光往旁边小几一掠,不动声色。
过了会儿,他对齐烈道:“齐将军,余下繁枝细节,不足为听。还请将军派人前去齐苏河打捞赃物,晏某感激不已。”
齐烈恍然想起这回事,“晏大人你太客气了,我这就去!”
他离开后,晏元昭移了移坐席,将阿棠上半身抱来,让她趴在他膝上睡。
阿棠浑然不觉,枕着他大腿香甜酣眠。
正在挖岑义口供的法曹听见动静,移来一眼,被晏元昭平静地瞪回去,再不敢看。
岑义唇边泛起讥嘲的笑意。
执笔记录的刀笔吏心中疑惑终于得解,为何他一刻不停地书写,而这位巡察使身边的小吏却要么拿着笔玩来玩去,要么就在纸上画鬼画符似的样子——原来他是巡察使的娈宠啊。
第88章深夜会“晏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啊?”……
三更天,夜色墨一般晕开,客栈木门被冷风刮得啷啷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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