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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深深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牧清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

远处，一直静静负手站在不归崖巅的黑衣少年忽然转头朝一个反向看去，眼中是一片冰冷。

找到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并没有移动身形，只是沉沉地注视着。梼杌看到沉冽的表现就知道他一定找到了牧清，可是半天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忍不住开口道，&ldo;既然找到了，就早点去把他带回来吧。&rdo;

&ldo;带回来又如何？&rdo;黑衣的少年笔直地立在山崖之上，背后是孤月远山。&ldo;他想走，我也留不住他。既然如此，不如就不留了。&rdo;那一瞬间，他周身仿佛晕染出妖冶的黑色，衬得整个人都阴郁起来。

&ldo;你真的要……杀了他？&rdo;梼杌心中有些略微的吃惊。依他来看，尽管沉冽的记忆没有了，但是他对牧清的感情还丝丝绵绵未断干净。否则，沉冽也不会对牧清有这样的反应。可这下子对于沉冽的行为，就连一向善于揣测人心的梼杌都有些发蒙，&ldo;你下的去手？&rdo;

&ldo;不过是个一心想着杀了我的人，有什么下不去手？&rdo;

&ldo;他于你而言有不同意义。&rdo;梼杌肯定地开口，&ldo;就算你否认，这还是事实。&rdo;

沉冽淡淡扫了眼梼杌，&ldo;那又如何？&rdo;

梼杌忽然就哑口无言。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一个魔修来说，的确可有可无。更何况，沉冽对于牧清的一切感情，都来自不可探知的过去，它本身就是陌生的，几乎可以归类于错觉。

可让梼杌觉得真正惊异的是，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差别居然可以这么大。从原来的情深不寿，到如今的凉薄如斯，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沉冽。梼杌忽然有了这个想法。如果不是牧清的存在，也许这才是沉冽该有的样子，心里不曾有过人烟，不曾爱过，不曾恨过。这世上的人事种种，他不过一句&ldo;那又如何&rdo;。

等到梼杌抽回思绪，再次把视线落到沉冽身上时，沉冽早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月光下，那一匹银色的长发，让人不由自主心中发凉。梼杌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好像，失策了一步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滚过来忏悔，今天事情不知怎么的多了起来，宝宝11点发现自己没有更文，起来码字觉得眼睛都在花，一千字好像是过分了一点……等蠢作者放假一定补回来，补回来啊！还有，后天蠢作者考生命基础科学，大后天考高数，接着是英语，然后是微观经济学otz蠢作者要被考试轮一遍了。。。蠢作者这段时间可能要隔日更了otz另：祝各位考期末的孩子们，平平安安，如果挂的话，考试这种东西，重在参与就好了otz

☆、第28章

阴郁的树林，丛杂的灌木后黑洞洞的穴口，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顿了几秒，探出一个人头。

确定四周无人，牧清终于慢慢走出来，顺手把头上的糙给撩了下来。这山洞到底是当年清云宗开山祖师闭关的地方，一石一木均成阵法。饶是牧清借着手环各种开金手指都花了好几天才摸出一条出路。

抬头看了眼久违的水碧色天空，牧清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子，总算能把大家带出来了。他就说这好歹是自家的后院，被困死在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就在牧清心情愉悦吹了声口哨时，远方一阵肃穆的钟声荡来。牧清立刻转眼朝声源看去，高耸入云的清云宗塔阁矗立山巅。

那塔尖直抵碧空，隐隐有杀伐之气。

奇了怪了，那塔多少年没有过动静，怎么忽然就响起了钟声。牧清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清云宗其实是一蛮邪乎的地儿，没事不抽抽，一抽抽就是平地惊涛骇浪。

尤其是清云宗塔阁，清云宗几千年来的前辈宗师死后都搁那供着，这阴风都不敢往那吹。现如今，丧钟阵阵，那是为谁而鸣？

牧清没敢再耽搁下去，立刻朝洞穴里走了回去。得快点带大家出去。

刚一进入腹地，牧清就直奔云衡而去。现下云衡虽说受了伤，却依旧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找他是理所应当。

一见到云衡，牧清直接开门见山地说，&ldo;师……云衡上仙，我找到了出去的路。请你带着大家赶紧离开这吧。&rdo;

云衡正在闭目调理气息，听见牧清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ldo;你走吧。&rdo;他依旧静静地坐在石台上，半分没动。

牧清愣了，&ldo;那你和大家呢？&rdo;

&ldo;不必考虑我们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我们出去了又能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跳不出这砧板。倒不如留些气力。&rdo;

牧清忽然就反应过来，的确，大家出去了还是没有什么用。这情势一直都在沉冽的手底下转，离开这儿也无济于事。&ldo;那该怎么办？&rdo;牧清下意识脱口而出，&ldo;总不能坐以待毙吧？&rdo;

&ldo;你走吧。你已经不是清云宗的人了，没必要搭上条性命。&rdo;

牧清听了这句话，足足愣了两秒，然后有些艰难地别开脸，&ldo;云衡上仙忘了，这毕竟是牧清捅下的篓子。&rdo;

&ldo;说起来，这事也不能全归过于你。你性子纯良，也算是个难得的正道根骨，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仙缘绝尽，仙骨尽失，也算是受了惩戒。倒是我，没能早点看个通透。&rdo;云衡终于睁开眼无声叹了口气，&ldo;这清云宗怕是毁在了我手上。&rdo;

&ldo;师父。&rdo;牧清脸色发白看着云衡，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这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可是到如今这句话到底还有什么用，徒增悲哀而已。

沉冽，牧清只能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

许久之后，当牧清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拐角，迟清慢腾腾踱到云衡面前，一双眼瞧着那人离开的方向。&ldo;师父，你何必这么逼他？&rdo;迟清终究是有些无奈地开口。

&ldo;等他自己拎清楚，这天下早就没了活路。&rdo;云衡垂下眼皮，眸中划过一道锐芒，一瞬间气场就凛冽起来，全然没有先前半分悲哀之色，&ldo;有些人，你不逼他，他就会自己画地为牢进退维谷。&rdo;

&ldo;这么一着，师兄怕是已经和沉冽自此陌路，再见面就是死局了。&rdo;毕竟，一边是情深义重的恩师和黎民天下，一边是堕入魔道犯下滔天罪行的徒弟，孰轻孰重太过分明。云衡这一步棋，直接把牧清堵死了。

听到迟清幽幽地轻叹，云衡倒也没露出喜色，&ldo;梼杌那边如何了？&rdo;

&ldo;其他倒是在计划之中，只是沉冽似乎状态有些异常，师兄怕是有危险。&rdo;迟清斟酌着问道，&ldo;要不要暗中帮一下，毕竟师兄如今没了修为……&rdo;

沉吟了许久，云衡开口说了两个字，&ldo;不必。&rdo;

迟清忽然就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ldo;也是，如果就这么死在了沉冽手下，待到记忆恢复那一日，沉冽怕也是废了。&rdo;他笑了一下，却有些僵硬。&ldo;这才是真正的诛心啊。&rdo;

古老的残简上，心死而身灭五个字卷上迟清心头。此时此刻再去想那书简，发现当真是杀气扑面而来。

似乎察觉到迟清内心的波动，云衡忽然开口问道：&ldo;迟清，你记得我收你为徒那天，我赠予你青央剑时对你说了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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