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手足无措,哭着想去拉她,被她一把挥开。她散乱着长发,立在殿中跌跌撞撞,面庞癫狂冷冽,泪水噼啪下坠。
&ldo;我父亲乃大凉丞相,我乃这后宫之主,你们不许靠近我!&rdo;
&ldo;不许!我‐‐&rdo;一阵怒火上涌,她一口气噎在胸前,笔直的身子猝地颤了颤,毫无预兆,一把向后栽去。
&ldo;娘娘‐‐&rdo;
&iddot;
琉画匆匆步进内殿,伏到慕容素的身侧,凝声报,&ldo;娘娘,皇贵妃确在御居殿,方才陛下已下旨,将皇贵妃冷禁临凤殿。&rdo;
慕容素扬了扬唇角,最后一枚棋子轻落上坪,抬头望向莫钰,&ldo;我赢了。&rdo;
案上的棋局胜负已分。莫钰没有言语,静静望着错综的棋局,隔了片晌,撂下了指中的墨棋。
&ldo;可是……&rdo;琉画欲言又止。
顿了顿,慕容素错愕抬头,&ldo;怎么了?&rdo;
似乎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琉画踯躅了半天,低声道:&ldo;方才……临凤殿紧急召唤太医,确认……确认……&rdo;吞吐许久,她咬唇道:&ldo;确认淇皇贵妃已有了三月余的身孕。&rdo;
慕容素的目光瞬时凝住。
抚案的手渐渐蜷起,她定了少晌,忽地拂袖,将一案的棋子拂落在地。
黑黑白白落了一地,莫钰微微蹙起眉,静视着她的脸,他方知自己的心忧不是错觉,莫名的开始心慌。
僵滞片刻,她倏地起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ldo;公主!&rdo;他亦瞬时站起身,闪身拦在她面前,双臂扣住她的肩,&ldo;你做什么?&rdo;
&ldo;让开!&rdo;
&ldo;你要做什么?&rdo;
静了一刹,慕容素瞳眸深凝,泛着凛凛疾恨,&ldo;做我该做的事。&rdo;
&ldo;那只是一个孩子。还未出世,甚至还未还未成型的孩子。&rdo;他隐约猜到她想做什么,胸膛不禁荡起不安,低声劝阻。
&ldo;无论你和淇家,和李复瑾有怎般的恩怨,它是无辜的。&rdo;
&ldo;它无辜……&rdo;她冷冷一笑,寒意四溢,&ldo;没错,它当然无辜。那我何尝不无辜?我为何要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我不服!&rdo;
&ldo;你不是一直想看见淇家的下场?&rdo;忍住了心下惶恐,他努力按捺住她的肩膀,&ldo;而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孩子而已,改变不了什么。你为何还要去掺与这些纷争?&rdo;
&ldo;那你想让我怎样?&rdo;她终于抬了眸,寒凛的目光对上他,却丝毫没有感情。
他窒了一下,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一句话脱口而出,&ldo;和我走吧。&rdo;
这一提议方才说出,他一时屏住呼吸,心跳加速,&ldo;你所等待的,已经等到了。跟我走吧,好吗?我们回辰渊阁去,或者你想去哪里,我陪你。&rdo;
远离皇城深院的纠葛,放弃日夜生活在仇恨的浸泡中饱受折磨。红尘远麓,恣意江湖,的确是她曾经,最期望最欣羡的生活。
只是……
静了少晌,她静静抬眸,忽地浮出一抹讥诮,&ldo;你觉得,我会让这座江山,继承给淇家的后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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