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君大夫,我没事,我……&rdo;
&ldo;就这么决定了。&rdo;君浣溪摆一下手,又道,&ldo;另外,署里后院有间屋子,倒也僻静安全,今后你们两个就住那里,有什么事情也方便。&rdo;
&ldo;多谢君大夫。&rdo;泥儿微微红了脸,他想得真是周到!
&ldo;对了,你们的名字,是本名吗?&rdo;
泥儿点头:&ldo;姑姑说了,按照宫里的规矩,过两日就给我们改名字,改成叫着顺口的……&rdo;
&ldo;女孩子的名字,不能太寒酸,还是要写出来好看,念出来好听才行‐‐&rdo;君浣溪侧头想了想,笑道,&ldo;我给你们改个名字,可好?&rdo;
泥儿低下关,羞赧道:&ldo;君大夫给我们改名字,我们自然是高兴坏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新名字?&rdo;
&ldo;也没大变,只取了个谐音,读起来和原来也差不太多‐‐往后,你叫霓裳,她便叫羽衣,希望你们在太医署,能有全新的生活。&rdo;
夕阳西下,霞光照耀,映出少女满目梦幻的俏脸,君浣溪朝她笑了笑,转身步回。
一直记得老师的嘱咐,散值之后也不敢再停留,直接携了两个少年回家。
刚进门,杨乐寒便是急急过来禀道:&ldo;先生,卫侯爷他……&rdo;
&ldo;卫临风‐‐&rdo;君浣溪挑了挑眉,问道:&ldo;他可是回来了?&rdo;
自己早上出门之前特地去他房间看过,屋中根本没人,这家伙拉着沈奕安出去,竟是一宿未归,不用说,多半是两人谈得高兴,躲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
杨乐寒点了点头,复又摇头:&ldo;先生今早走后不久,侯爷一个人就回来了,一身酒气,脸上青一道紫一道,比昨晚伤得还厉害,在屋里坐了一会就走了,临走时留了一封信给先生……&rdo;
&ldo;信呢?快给我看看!&rdo;
杨乐寒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君浣溪接过,拆了封口,细看那歪歪斜斜的大字,默然念出:&ldo;浣溪,我与奕安打了一架,然后一起去喝酒,我答应了他今日搬出去,但是我不会放弃你,改日再来看你,帮我照顾踏雪。&rdo;
唉,这个疯子!不对,是两个疯子!
君浣溪看得啼笑皆非,摇了摇头,将信收入袖中,转头道:&ldo;乐寒,你会养马不?&rdo;
杨乐寒一怔,笑道:&ldo;这倒不会,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不行的话,就让经常雇车那家的老纪来帮忙,应该没有问题。&rdo;
&ldo;那好,踏雪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侯爷的宝贝……&rdo;说到这里,心念一动,暗骂这人无赖,人虽然走了,却是将马儿留在她这里,意思明摆着,打着马儿的旗号来去自由!心头有缘气恼,也有一丝微甜,更有一丝酸涩,别人都对自己用心良苦,偏偏那人却……
叹一口气,走去了屋里。
一日忙碌倒是不觉,松懈下来就是胸口发紧,坐立难安,不知老人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趁着老师还没回来,一人坐着也是没事,就唤了两个少年一起整理昨晚所收的礼物,黄芩与白芷忙着拆开包裹,取出物事,让她一件一件查看。
沈奕安和卫临风都是大手笔,除了珠宝香料、绸缎刺绣、蜂蜜果脯这类常见礼物之处,沈奕安还给老师送了一支足有千年的老山参,和这个朝代最好的茶叶,名唤碧萝珠;而卫临风则是给老师送了上等燕窝鹿茸,还有一副珍贵的名人字画,正好是老师所喜好的前进大家的真迹。品茗与书法,是老师大半辈子以来除了医术之外最有兴致的嗜好,之前一直隐藏极深,都是到了封邑,条件好了之后,才慢慢流露出来,为人所知,看那两人心细,专门问了两名少年,所以能够投其所好。而楚略的礼物则十分简单,只一张纯白虎皮,一对夜明珠,月青布包裹严实,除此之外,却无其他,跟大堆礼物摆在一起,略显寒酸。
捏着那厚实的虎皮,正在发呆,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轻声道:&ldo;老先生好似不太喜欢楚大哥……&rdo;
说话之人,正是黄芩。
君浣溪心头一沉,抬眼问道:&ldo;为什么?&rdo;
黄芩轻轻摇头:&ldo;我也不清楚,我感觉是这样。&rdo;
君浣溪秀眉微蹙,不解道:&ldo;芩儿,老师是不是说了什么?&rdo;
黄芩答道:&ldo;老先生开始一直盯着楚大哥看,然后就问了楚大哥的名字,之后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站在老先生身边,我看到他的面色不太好……&rdo;
奇怪,楚略在三人之中相貌不算最好,但是也绝对算得上是个五官端正俊挺的美男子,不至于面目可憎到令人讨厌的地步吧,为何老师仅是一面之缘,就对他心生不满?
&ldo;老师,这是为何呢?&rdo;
一声自语之后,身边一片静默,不知什么时候两名少年已经悄然退开,面前立有一人,须发皆白,神情肃穆,正是恩师君正彦。
&ldo;老师,你回来了……&rdo;
君正彦点头,缓声道:&ldo;我也不说废话,这三人,我昨晚都见过了,确是人中龙凤,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挚情,我家阿溪的眼光着实不错。&rdo;
君浣溪急道:&ldo;老师,我与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君正彦轻笑一声道:&ldo;你不要辩解了,老师是过来人,这年轻小伙的眼神心思,我自然明白,那几下打,他们不会白挨的‐‐对了,你心中可有怪我这个老家伙下手太重?&rdo;
君浣溪低头道:&ldo;弟子不敢,老师教训得是。&rdo;
&ldo;阿溪,&rdo;君正彦低唤一声,敛一笑容,&ldo;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念着当看送你披风的楚略……&rdo;
君浣溪心头一跳,身子撑起,急道:&ldo;老师,我没有!&rdo;
&ldo;阿溪,你心性随意,从不在意身外之物,唯独对那件披风,视若珍宝,悉心收藏,不仅是两个孩儿,就连你老师我,都是看不到,摸不着,这个,你还不承认吗?&rdo;
君浣溪被说中心事,一进惊骇,只抚着胸口,嚅嗫道:&ldo;我,我不是……&rdo;
&ldo;阿溪,你先听我说,不准打岔,听我说完‐‐&rdo;君正彦略一抬手,肃然道,&ldo;关于你的婚事,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恢复女儿身份,自主婚姻,那沈奕安身家富足,性格讨喜,无拘无束,则是最适合你的对象;若是不能,则可选卫临风,他世袭侯位,一身本领足以令天子喜欢,又与当朝天子有血缘关系,其身份背景保你去除束缚,一生平安也是不难……&rdo;
&ldo;至于楚略‐‐&rdo;君正彦停顿一下,轻咳两声,又道:&ldo;出身江湖,身无所持,那和身血腥气我很不喜欢,你听着,以后少与他来往。&rdo;
&ldo;但是老师……&rdo;
&ldo;没有什么但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由着你,只是这终身大事必须由我做主!&rdo;君正彦一声过后,即推门出去,踏出一步,复又回头,轻叹道,&ldo;阿溪,我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够一生快乐如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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