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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那个小球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膨胀。尼柯尔觉得小球的外表随时都可能碰到她的脸上。几百万个奇形怪状的结构物在她眼前不断形成。又不断消失。物质的性状似乎几经改变，其变换情况，如同那个滚烫的小球，奇特而又叫人莫名其妙，尼柯尔看得呆住了。

&ldo;我已经把模拟的时间往后推了，&rdo;过了一会儿鹰人说，&ldo;你现在看见的，大概是宇宙诞生后一百万年，任何一个学物理的用功学生的都会看得出来。已经出现了一些简单的原子，例如三种氢，两种氦;大量出现的是最重的锂原子……现在宇宙的密度大约跟地球上的空气相类似，温度已经相对舒适一点，降低到了一亿度，或者说其亮度比小球那个滚烫时期低二十个级差。&rdo;

他把平台移到灯光、集结的团块和丝状物当中。&ldo;要是我们真的很聪明，&rdo;鹰人说，&ldo;就会看看这些早期物质，预测哪些&lso;团块&rso;最终会变成大星群……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了第一个主监控，自然进化过程的惟一入侵者……更早进行监控不可能，因为这一过程异常灵敏。&rdo;

鹰人指着几个巨大物质集结团当中的一个小金属球。&ldo;第一个主监控，&rdo;他说，&ldo;是由创世者送来的，从早期宇宙的另一个三维空闻，来到我们这个正在发展变化的宇宙空间。其目的是观察，如果需要，也用自己的智慧去创建其他观测系统，以收集整个过程的有关资料。&rso;

&ldo;这么说来，太阳、地球、还有每个人，&rdo;尼柯尔慢慢地说，&ldo;都是从不可预测的宇宙自然进化中产生的。诺德号、拉玛号，甚至还有你和圣米伽勒，是由第一个主监控在其计划的发展中制造的……&rdo;

她歇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又回头看着鹰人：&ldo;你一定在宇宙诞生之后不久就预计到……我，甚至还有人类的存在，都在一个极其反常的过程中诞生，一亿年前根本没有估计到我们的存在，那才是宇宙诞生后百分之一的时间呢……&rdo;

尼柯尔摇了摇头，又挥了一下手。&ldo;好吧，&rdo;她说，&ldo;够了……这种无穷无尽的事我看够了。&rdo;

大屋子又黑了。只剩下平台上的一盏小灯。

&ldo;怎么啦?&rdo;鹰人看见尼柯尔脸上忧伤的表情，就问道。

&ldo;说不准，&rdo;她说，&ldo;只觉得一种伤感，好像经历了一场感情上的失落……如果我理解得不错，所有的人类都比你，甚至比拉玛号都要特殊。无论在这个宇宙，还是在其他任何宇宙的任何动物，哪怕是跟我们非常接近的动物，还要继续进化的机会很小很小。我们是大混乱的一种偶然产物。你，或至少是跟你相像的东西，在主监控观察的所有其他宇宙中可能都有……&rdo;

又是一阵沉默。&ldo;听了圣米伽勒的话后，&rdo;尼柯尔又说，&ldo;我想我已经想象到，在上帝寻求的和谐当中，一定有人类的声音……现在我认识到只有在地球这个行星上，在这个特殊的宇宙中，我们的歌声……&rdo;

尼柯尔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而且越来越疼。她呼吸困难。有好几次都以为最后时刻马上就要来临。

鹰人一言不发，但仔细观察着她。等尼柯尔最终喘过气来，才断断续续地说，&ldo;你告诉过我……吃午饭时……私人地点……我可以在那儿见到朋友和家人……&rdo;

疼痛可以忍受时，他们在车里才说说话。无须说什么，鹰人和尼柯尔心里都明白，下一次发作，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来到知识舱的另外一个展区。这间屋子成圆形，鹰人和尼柯尔所在的地方在屋子地板正中，刚好可以让鹰人站在尼柯尔的轮椅旁边。从当中往外看，只见紧靠他们的四周，有六个如同剧院的布景，一些人类模样的影子开始重新演绎尼柯尔成年生活的事件。

逼真的表演叫人吃惊。不但尼柯尔的家人、朋友看起来跟当时一模一样，就连四周的环境也毫无二致。在一个场景中，凯蒂在莎士比亚湖畔滑水，她哈哈笑着，无拘无束地挥着手。那是她的一贯特征。在另一场中，尼柯尔正在观看拉玛2号一个小文工团为纪念埃莱诺1逝世一千周年的文娱演出。看着才四岁的西蒙娜，两岁的凯蒂，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理查德和她自己，尼柯尔眼里含满了泪花。

【1法王路易七世和英王亨利二世的王后‐‐译者注。】

真是令人惊心的人生啊，尼柯尔想。她摇着轮椅朝拉玛2号的场景中走去，演出就停止了。尼柯尔弯腰拾起机器人tb，那是理查德做来哄两个小女孩的玩具。玩具在她手中的重量跟真的一样。

&ldo;你们到底怎么做的呀?&rdo;尼柯尔问道。

&ldo;先进技术呗，&rdo;鹰人回答说，&ldo;没法跟你解释。&rdo;

&ldo;如果我到凯蒂滑水的地方摸摸水，会打湿手吗?&rdo;

&ldo;当然会呀。&rdo;

尼柯尔手中拿着假机器人，摇着轮椅离开场景。她刚一走开，另一个机器人又出现了，这一幕又继续演下去。

&ldo;理查德，&rdo;尼柯尔自言自语地说，&ldo;我早把你那些小小的发明刨造给忘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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