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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他们两人一组，取出一个个三十公分长的针管，接上水管，扎进猪狗的四肢和身体，猛一力压注水，肉便因水满而胀大，才一会儿，腿粗腰圆背厚。百分之七十都是水，当然重。推进冷藏库里一宵，冻好了，便可出货。

&ldo;别躲懒！赶不出来误了单子，得扣工资‐‐你，&rdo;老卓恨那工人多事，&ldo;排着队要来打工的多得是！&rdo;

唬得一众噤若寒蝉，低头干活。

&ldo;一对儿一对儿，码得整齐些！&rdo;老卓吩咐说。

肉贩子提货时，可以见到老卓办公室上张悬着的营业执照、经营证、卫生检疫证明……搞这样的几张纸，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就是这道理。

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ldo;老板，电话。&rdo;他的秘书来作坊通知。

老卓临行，还叮嘱一句：

&ldo;多打点水。&rdo;

问小秘：&ldo;谁来的电话？&rdo;

&ldo;是老板娘‐‐&rdo;

老卓飞跑过去接听。一路上，忐忑慌乱。心念：&ldo;小鸡鸡！小鸡鸡！小鸡鸡！……&rdo;

老婆在那头，嗫嚅：

&ldo;‐‐是个男的。&rdo;

&ldo;哗哈！&rdo;老卓欣喜若狂，&ldo;盼到了！盼到了！&rdo;

钱有了，生意火红了，三个女娃外添一个儿子，才叫&ldo;锦上添花&rdo;！

这胎若没有小鸡鸡，再超生，他也赌一局‐‐幸好是个男的，放下心头大石。

自己也快五十了，谢天谢地……

忘了困扰了近月的白斑，也忘了小许大夫和药。

此刻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一个儿子。

&ldo;你放心坐在娘家坐月子。&rdo;他喜滋滋道，&ldo;我赶完这批货来看你们母子俩。&rdo;

母子？不，看看自己骨肉才真。

&ldo;我叫小秘订车票去‐‐&rdo;

&ldo;你……&rdo;老婆欲言又止，&ldo;不用急。过一阵子忙完再来吧……&rdo;

不想相见。

不想揭蛊。

‐‐她有担忧，难言之隐。

要不要告诉他？拖一拖？拖一天是一天‐‐

怎么说好呢？

孩子出生，是顺产，母子平安，他哭声也洪亮，十分健康。

只是，他好白。

好白好白。

全身皮肤白色，毛发白色，眼睛白多黑少，虹膜透明，脉络膜无色素。连眼睫毛也是白色的。

母亲恐惧起来，打他捏他，不管怎样，他痛得凄厉地嚎哭，红印子消失，依然是白花花的皮肉，好像连血液被漂白了。

大夫也吃了一惊。

她接生二十多年，这病况是罕见的‐‐不过，是有这种病。

大夫勉定心神，以专业常识来开解：

&ldo;这是一种不常有的病，换做&lso;白化病&rso;‐‐孩子先天性缺乏酪氨酸酶，以致黑色素合成发生故障，泛发性白化。&rdo;

&ldo;什么白化病？这辈子也没听过！&rdo;抱着软绵绵柔弱的沉睡怀中的婴儿，母亲喃喃，&ldo;作了什么孽啊……&rdo;

大夫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ldo;成长期畏光，皮肤对光高度敏感，日晒后极易发生皮炎，甚至失明……&rdo;

那是说，他们那先天性（为什么是先天性？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是先天性？）代谢异常的缺陷儿，不能见日光！

母亲的泪淌下来。

老卓不知道真相。

他的心已飞过去。

一个礼拜，或十天后，老来得子的他，便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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