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京城。
黎锦已经起床,在书房中处理工作,书桌上,文件堆积如山。桌角的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少许烟灰。
定时闹钟清脆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黎锦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熟练地打开一个视频,屏幕上很快出现了苗翠翠那熟悉而又带着几分俏皮的面容。
“黎省长,早啊?”苗翠翠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戏谑,“你该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
黎锦身体向后靠了靠,脸上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刚起来。”他刻意活动了一下肩膀,做出晨起舒展的样子。
苗翠翠噗嗤一笑,眼波流转:“起这么早?专门为了等我连线?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要感动死了呢!”
黎锦哈哈一笑,顺势道:“还真是为了等你,都没敢睡。”
苗翠翠收起玩笑,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黎省长,官场如战场,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身体万万要紧。”
“无妨。”黎锦摆摆手,切入正题,“先跟你说个情况。我昨天入京了一趟,就是为了处理我们那笔资金合规性的最终确认。现在上面已经备案认可。从此刻起,这条通道,就是合法、安全、受保护的。”
苗翠翠闻言,眉头微蹙:“需要你亲自入京?事情很严重?”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背后的风险。
“嗯,被人点了炮。”黎锦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你们集团内部眼红我们合作的人,也有我这边几个不开眼的老家伙。不过都在预料之中,已经摆平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却透露出强大的掌控力和事前布局的深远。
苗翠翠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坦诚:“我们这边……也确实不是铁板一块。虽然大局上目标一致,但具体路径和利益分配上,总有不同的声音。”
黎锦眼神深邃,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放心。等他们真正进入大陆这片土地,不同的声音自然会慢慢‘和谐’起来。这里的规则,会教会他们什么叫‘和光同尘’。不肯融入的……”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股不言而喻的寒意已然透过屏幕传递过去,“……自有去处。”
“但……他们会愿意进来吗?”苗翠翠问。
“大部分会的。”黎锦分析道,“剩下的,多是些外籍身份或顾虑重重的,手续麻烦,暂时观望也好。我尊重他们的选择,天涯若比邻,合作的机会总有。”他展现出一种自信且开放的态度。
苗翠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黎省长格局宏大!哦,对了,董老近几日就会动身入境。你看……如何安排比较妥当?”
黎锦不假思索:“看董老意愿。江东、云海、京城,我都可以安排,确保绝对安全和舒适。”
苗翠翠却轻轻摇头,提示道:“这几个地方……目标都太大了。最好都不是。”
黎锦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了然,随即接口,仿佛早已成竹在胸:“江南省,京海省,或者汉西省,都可以。我个人推测,你们或许会更倾向于江南。”他语气平淡,却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苗翠翠明显一怔,语气带着惊讶和探究:“江南?黎省长在江南……也有布局?”
黎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高深莫测的笑意:“和那边的蔡家一直有些深度合作。不敢说方方面面,但省厅、关键市局的主要负责同志,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他话说得含蓄,分量却重如千钧。
苗翠翠顿时又惊又喜:“早知道黎省长在江南有如此根基,我前些时候在那边遇到的那点小麻烦,何必那么费周折!”
黎锦眉头微挑:“哦?遇到了麻烦?现在处理干净了吗?如果还有手尾,我可以出面打个招呼。”
苗翠丽语气轻松下来:“算是摆平了。但保不准将来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到时候可能真要请黎省长出面了。”
“没问题。随时。”黎锦答应得干脆利落。
“太好了!那我这就去跟董老汇报,行程就初步定在江南了!”苗翠翠语气轻快了许多。
“静候佳音。”黎锦微笑。
通话结束,黎锦继续忙活。
与此同时,海外某个城市,董老下榻的奢华酒店顶层套房。
苗翠翠匆匆走进客厅,董老正穿着一身中式褂子,在晨光中打着舒缓的太极拳。见到苗翠翠进来,他缓缓收势,目光平和地看向她。
“董老,刚和黎锦通过话。”苗翠翠恭敬禀报。
“嗯。”董老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走到沙发前坐下,“他怎么说?”
苗翠翠将谈话内容,尤其是关于江南省的部分,详细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黎锦自信地表示在江南省也有深厚人脉时,董老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讶和重视。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没想到,他的触角伸得这么长,这么深……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能量和布局。”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在正式见面之前,我想先看看他在江南的成色。你去安排一下,找件不大不小、又能切实考验他当地掌控力的事情。试试他的斤两。”
苗翠翠心中微微一紧,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却也怕横生枝节。但她不敢违逆,立刻躬身应道:“是,董老。我马上去安排。”
看着苗翠翠退出客厅的背影,董老重新端起一杯清茶,目光望向窗外逐渐苏醒的京城,喃喃自语:“黎锦……江南……有点意思。可千万别是纸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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