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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我接着往下说。&ldo;假定有段时间内我们都觉得合作愉快……&rdo;

&ldo;好的，&rdo;比尔说。

&ldo;我能帮什么忙？&rdo;我迅速瞥了一眼时钟。十二点半我还得去候诊室接病人，时间不多了。

&ldo;我压力很大。&rdo;

我只能凭空想像。

&ldo;我睡不着，体重也在下降，一点也没胃口。&rdo;

难道就像逃犯有的一系列症状一样？沮丧，焦躁，受伤后的紧张。想想比尔的生活状况，他会这样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我那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去假定比尔&iddot;米勒的病因。但我提醒自己不能这么做。

我大声逼问，迫切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回答得很笼统‐‐&ldo;事件&rdo;，&ldo;孩子&rdo;，&ldo;工作&rdo;。我试图让他回答得更详细一点。他却只和我绕弯子。

抵触‐‐心理诊疗学的&ldo;长城&rdo;，这使得那么多病人不愿谈及他们最敏感的话题。我觉察到抵触了吗？‐‐可能吧。我决定试一试，看看他究竟抵触到什么程度。&ldo;她情绪怎样，比尔？&rdo;

&ldo;你是说我女儿吗？&rdo;

不是马洛里。我女儿。我点头。

&ldo;节日对她而言是种折磨。总是这样。今年也如此。节日一直让她备受折磨，自从……&rdo;

我把后面没说完的话说完：自从她母亲弃她而去后。

&ldo;这是怎样一种折磨呢？&rdo;我问道。

&ldo;她变得紧张，孤僻，易怒。她毕竟还是个孩子。&rdo;

比尔也变得越来越焦躁和孤僻。想想媒体并没有报道过马洛里不安的假日情绪，随着这次谈话的最后一点时间悄悄溜走，我决定不再进一步试探比尔究竟会抵触到什么程度。我们暂定下星期一再见。我告诉他，如果最终我感觉自己的道德顾虑严重得让我无法继续进行下去，我会打电话给他。

比尔&iddot;米勒直到离开办公室都没提过一次他女儿的名字。

那对他来说是太痛苦了吗？

我不知道。

41

让我欣慰的是，门上的便条没白贴，黛安娜的病人没有一个在候诊室里干等。

直到四点。

四点，我出来接待一名预约好的病人，却遇上了不止一个急于见我的人，而是两个。

这位不速之客一头干酪色头发，在汉娜&iddot;格兰特死的那天坚持要见她的精神诊疗师的正是这个女人。我想起黛安娜告诉过我说她已经开始为这个女人做心理诊疗。她是为了见她才来这儿的吗？

我和那个本来约好四点见面的年轻男人打了声招呼，说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领着这位&ldo;奇多&rdo;女士走向大厅。走到离我办公室还有一半路，可以肯定从候诊室听不到我们说话时，我问道，&ldo;您看到我贴在门上关于埃斯特维茨医生的便条了吗？她今天不在。&rdo;

&ldo;我看了你那张很傻的便条。我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do;

汉娜死后的这几个月，她的急性子一点也没改。&ldo;很遗憾，她临时有事离开了，&rdo;说到&ldo;很遗憾&rdo;、&ldo;临时&rdo;这些词时，我有点结巴。

&ldo;什么意思？&rdo;

&ldo;她回办公室后会打电话给您。&rdo;

&ldo;汉娜出事时你也这样说的。&rdo;

她说得没错。汉娜出事时我是这样说的。

&ldo;很抱歉，&rdo;我真的很抱歉。&ldo;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理解您的心情，格兰特女士遭遇不幸后，确实很难让您再接受这样的事。&rdo;

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把体面的副词都给用光了。

&ldo;她离开多久了？&rdo;

&ldo;站在我的立场，恐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rdo;

&ldo;那就改变你那该死的立场。&rdo;

她那个满头鬈发的脑袋几乎就要顶到我的下巴了。头发有一股味道，让我想到了令人皱眉的印度餐馆。&ldo;我可以‐‐&rdo;

&ldo;我才不管你可以做什么，你检查过黛安娜的办公室没有？&rdo;

黛安娜，而不是埃斯特维茨医生。&ldo;没必要检查她的办公室。&rdo;

&ldo;那么你知道她在哪儿。真见鬼，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很遗憾黛安娜没能前来赴约。她一有空就会立刻打电话给您。现在还有人等着我。请原谅。&rdo;

我把她带回了候诊室。

&ldo;这事还没完。&rdo;那女人离开前说了一句。

在和我的病人见面前，我冲回大厅，抓起钥匙，打开黛安娜办公室的门。里面没人，我松了口气。

&ldo;杰伊？&rdo;我恢复镇定后回到候诊室，对约在四点的病人说，&ldo;进来好吗？很抱歉开始晚了。&rdo;

我今天的最后一个预约从五点开始。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有四十五分钟，今天马拉松式的诊疗就要结束了。我踱着步子穿过走廊，然而，我再一次发现有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在等着我。

一个是我约在五点的病人。一年前，这位三十八岁的妇女在我的治疗下，抑郁症有所好转。她最近被查出患有乳癌后，严重的忧郁症又开始复发，于是就来找我帮忙减轻病症。她的上臂还留有中央静脉人工血管化疗前，医生通常会先为病人植入中央静脉人工血管，避免病人因化疗而得静脉炎，也能使化疗更方便。，正准备接受第二阶段的化疗。她坐在候诊室里，两手叠放在膝盖上，眼睛闭着，若有所思，大概是在感叹人生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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