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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却若无其事地一摆手，仿佛将那壶毒酒给忘的一干二净。两人向外走去。凤涅早一步出了内务司，重新站在蓝天白云之下，轻风吹来，阳光灿烂，相比之下，方才所站之处，仿佛地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康嬷嬷回头看子规同内务司长出来了，才上前，小心地说道：&ldo;娘娘……那思且真是的，怎么那么死心眼儿……&rdo;她本来是格外仇恨恩将仇报的思且的，然而亲眼看到如此一幕，眼角仍旧忍不住有些湿了，赶紧悄悄地擦一擦眼角。凤涅嘴角一挑，看向高天上游弋的云朵，云的形状缓缓变动，那里想必吹着自由的风。身后子规同内务司长又说了会儿话，才上前来，拢手道：&ldo;娘娘，都安排好了。&rdo;凤涅点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一笑道：&ldo;人有时候真的很贱，非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惜……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要犯犯贱。&rdo;这话康嬷嬷自然又是似懂非懂，但拍马屁是不会错的，便道：&ldo;奴婢觉得娘娘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极了！&rdo;唯有子规在旁边，神色一动，面上也掠过一丝苦笑。内务司里处决的人犯，都会用牛车从地华门的偏侧拉出去埋掉，这日黄昏，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便出了地华门，过了官道，出了城门，在昏昏暮色之中，渐渐地上了岔路。此刻地僻人稀，遥远处，暮鸦噪噪，拉车的老牛&ldo;哞&rdo;地叫了声，悠闲地摇晃了一下尾巴。半晌，牛车近了一个黑黝黝地小树林，便慢悠悠停了下来。赶车的把式翻身跳下来，走到后面，将盖在木板车上的草席子拉开，底下，露出两具身着白色囚衣的尸体。把式垂眸扫了一眼，叹了口气，冷笑道：&ldo;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rdo;从怀中摸来摸去，摸到一个瓷瓶，举在眼前看了会儿，拔去瓶塞，将里头的两枚药丸倒出来，分别塞进了两人嘴里。把式把瓷瓶放回怀中，便又跳到车上，望着寂静地旷野，听着草丛中虫儿鸣叫，嘴里轻轻地哼出模糊的曲调，夹杂着头顶树上的鸦噪，草丛里的虫鸣，倒显得有几分悠闲。过了片刻，只听得身后闷哼了声，那原本直挺挺地尸体，居然动了动。那赶车的把式却丝毫都未惊，仿佛没听到般仍旧哼着小曲儿，一直到身后的两具尸体都渐渐地&ldo;苏醒&rdo;过来，才听到一声惊呼：&ldo;姐姐！&rdo;另一人的声音微弱，颤抖道：&ldo;小簪？……我、我们死了吗？&rdo;原来这两人正是岳思且跟岳思簪，只见两人爬起身来，放眼四看，见乃是身处野地之中，周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时各都惊悸，本来手握着手，此刻便紧紧地抱在一起，岳思簪惊慌道：&ldo;姐姐，这是黄泉路……&rdo;思且不做声，只是咬着唇。&ldo;放心，这不是黄泉路。&rdo;惊慌失措里头，车前忽地传来一个声音。两人这才发现，牛车前头坐着个灰黑色的影子，两人对视一眼，岳思簪瑟缩道：&ldo;鬼差？&rdo;只听那人轻声一笑。那坐着车头的人纵身一跃，跳下地面，身法竟很是敏捷。牛车上两人各自一震，岳思且便挡住岳思簪：&ldo;你是谁？&rdo;那人将头顶的软帽檐一抬，露出一双如描似画的眉眼，令人过目难忘。&ldo;是你？&rdo;岳思簪惊呼出声。思且惊疑不定：&ldo;子规？&rdo;一时弄不清究竟是何种情形。子规不疾不徐走到牛车边上，将手中拎着的包袱往车上思且身上一扔，冷冷淡淡道：&ldo;里头有衣裳，散碎银两，虽不多，足够你们用一阵，从这里顺着官道往前走，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别再回京了。&rdo;思且同岳思簪两人互相搀扶着下车，思且问道：&ldo;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do;岳思簪却仍一脸防备：&ldo;怎地我们没死？我明明喝下了毒酒……你、你们还有什么毒计不成？&rdo;&ldo;有什么毒计比直接杀了你们方便？&rdo;子规淡淡地，&ldo;是你们命大，也是你……还有点点良心。&rdo;他哼了声，走到牛车旁边，翻身上车：&ldo;驾！&rdo;牛又&ldo;哞&rdo;地一声，迈步往前走，思且急忙追过去：&ldo;公公，公公……这……这到底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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