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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陈越阳侧头看了看天花板，这一次没有再说什么。

&ldo;啊对了，还有个事儿，&rdo;陈越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他，&ldo;上次体检……我多高了?&rdo;

他记得高一时，自己比沈时苍高一丢丢，后来就一直都跟沈时苍是差不多的，而上次全校统一体检，沈时苍居然又长了两厘米。

沈时苍没看出他脸上的微妙神色，只是如实作答：&ldo;一米八二。&rdo;

陈越阳：……

沈时苍反问：&ldo;那我多少?&rdo;

陈越阳：……

他想起了上面标着184数字的那张体检表，然后把良心暗戳戳地喂了狗，最后睁眼说瞎话：&ldo;你和我一样。&rdo;

陈越阳撒谎之后，一直都心虚得不敢看他，但幸好沈时苍没有去过分追究这件事。

沉默的气息在寝室里蔓延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由沈时苍打破。

&ldo;陈越阳，&rdo;沈时苍叫了他一声，然后问，&ldo;以前你不躲?&rdo;

陈越阳：&ldo;什么不躲?&rdo;

沈时苍：&ldo;你父亲说，他以前打你，你从来都不躲，为什么?&rdo;

比起陈铭那种毫无罪恶感地施暴，沈时苍更无法理解，陈越阳竟然连躲的意识都没有。

陈越阳说：&ldo;他要打就打喽，他是老子嘛，反正也打不死我，我倒是能把他先气死。&rdo;

沈时苍：……

他被陈越阳这种说得上是幼稚的心态，弄得哭笑不得。

鼻尖停顿在卷子上一厘米处，许久都没有动，沈时苍想了想，然后严肃地对他说：&ldo;这是家暴。&rdo;

陈越阳似乎并不在意，对他说：&ldo;对啊，就是家庭暴力，我没否认过。&rdo;

沈时苍：&ldo;那你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不还手?&rdo;陈越阳反问，&ldo;呵，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是她会很生气啊。&rdo;

他的表情变得忧郁了起来，这种神色，沈时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沈时苍没有问生气的人是谁，但是看到陈越阳现在的表情，他似乎也猜得到。

祖辈溺爱孙子是常有的，但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儿子。

见他沉默了，陈越阳才继续说：&ldo;我们家吧，其实比你们家简单多了，我爸没在外面给我弄出来一个便宜弟弟，但我妈还是走了。&rdo;

&ldo;我爸那人，有点儿……唉，也不好说，反正我说实话你也别笑话我，比起你啊，我这种富二代，更像是暴发户家的孩子。&rdo;

&ldo;我听我小叔说，动迁补偿款下来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傻了，我爸拿着那钱去做生意，一下子就发家了，穷富之间的逆转，就在几年之间，非常快。&rdo;

&ldo;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我爸就认识了我妈，城里长大的小姑娘，用我奶的话来说，太&lso;金贵&rso;，不仅不会干活，还听不得重话，后来因为我跟我哥的早教问题，我妈和我奶吵了一架，然后我爸就打了她。&rdo;

&ldo;……然后，他们就离婚了。&rdo;

他说一句，沈时苍就听一句，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他不再说话，沈时苍才问他：&ldo;为什么今天去救我?&rdo;

闻言，陈越阳一愣，然后下意识回答道：&ldo;因为你会挨揍啊。&rdo;

沈时苍又问：&ldo;那为什么不救自己?&rdo;

陈越阳说：&ldo;你不是他儿子，自然没有挨揍的道理。&rdo;

沈时苍说：&ldo;就算是，也没有道理。&rdo;

……?

陈越阳的脑子没转过来这个弯儿。

沈时苍叹了口气，然后说：&ldo;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能使用暴力。&rdo;

他说得严肃而认真，让陈越阳不得不下意识跟着正经了起来。

将沈时苍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放了数遍，陈越阳似乎又想起了脑海中最深层的那份记忆。

那是在三年前，岳潇潇借着出差的机会回了一次国，专程来初中看他。

那时，岳潇潇说：&ldo;阳阳，是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没有办法，我……我不能让自己的一辈子，都毁在一个家暴男的身上。&rdo;

那时陈越阳只有十四岁，陈越凝和陈枫的死，在他心里像一根永远无法拔出的刺，只要看到岳潇潇，陈越阳就会想起，自己刚刚接到那两个人死讯时，有多么痛彻心扉。

所以，他没办法原谅，岳潇潇就这样抛弃了他。

可是死去的人却永远不能再回来了，所以，陈越阳也只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统统压下去。

然后，他对沈时苍说：&ldo;所以……你是在建议我离家出走?&rdo;

陈越阳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毕竟，就连沈时苍自己在面对家里的问题时，也选择了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可能是察觉到陈越阳心里在想他的事，沈时苍也有些微妙，于是他不再说话，转回去继续写卷子了。

陈越阳见他又恢复了沉默，而且空气里的温度似乎有直线下降的趋势，于是连忙凑到他身边，打量着她的脸色。

&ldo;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rdo;陈越阳解释，&ldo;你看我挨揍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你让我改，也得慢慢来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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