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林子豪的心湖。
“说到底,圣火变成这样,是我们村子自己种下的恶果,理应由我们自己承受。”
这个问题,让林子豪那张永远咋咋呼呼的脸,安静了下来。
他脸上的决绝和孤勇,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温柔的神情。
“说实话,”林子豪挠了挠头,“我一开始,就是憋着一股劲,想证明我自己不比别人差。”
“可是……”
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在那间昏暗破旧的小屋里,一个小女孩,用一双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他随手递过去的、最普通的干粮。
然后,那个女孩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粹到极致的笑容。
那个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她拥有的不是一块饼干,而是整个世界。
“可是当我看到那些孩子,因为一块在我眼里屁都不值的饼干,就能露出那种……那种幸福到让人心头发酸的表情时……”
林子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就在想……”
“我是不是……能为他们,再多做一点什么。”
“林兄……”
苏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震,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林子豪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在阴沉天色下,显得格外晃眼的白牙。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也用不着感谢。”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完,他猛地转身,不再有丝毫迟疑。
双肩打开,脊背挺直,气势如虹地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苏澈看着他那仿佛能劈开一切阴霾的背影,张了张嘴,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涌动。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弱弱地又喊了一句。
“那个……林兄……”
“我……我就是想提醒一下……”
“祭坛的台阶……在你右边。”
林子豪那气吞山河的步伐,猛然僵住。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缓缓地,用一种生锈齿轮转动般的僵硬姿态,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苏澈正伸着手指,指着与他前进方向完全相反的、通往祭坛的唯一石阶。
林子豪那张刚刚还写满英雄气概的脸,“腾”一下,红了个底朝天。
他极其冷静地,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姿态,行云流水地转了个身,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步伐,嘴里还一本正经地嘟囔着:
“我……我知道。我这是……战术规避,先调整一下呼吸和步伐的节奏!”
(卧槽!林子豪啊,林子豪,你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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