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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旧历新年（第2页）
徐珍珍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反倒安慰起她来：“两个人怎么了？清净又自在！你忘了以前在城寨的时候，想安安稳稳吃顿热饭都难，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啦。”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叮咚”响了起来。江雪珑愣了愣。除夕夜家家都在团聚吃年饭，谁会这时候来串门？是住在楼下的栢鸣哥吗？
她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看清来人时，眼里满是意外。门外站着的竟是张国容！他穿了一件红色毛衣，衬得脸色格外精神，手里还捧着一盆枝叶翠绿、挂满金红小果的金桔树，鲜活的生机里满是节日的暖意。
江雪珑连忙打开门，语气里藏不住惊讶：“你不是回家陪叔叔阿姨吃团年饭了吗？怎么会过来？”
张国容将手里的金桔树轻轻递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温和又明亮：“回去送了利是和礼物，陪他们坐了会儿。家里人多热闹，也不缺我一个吃饭的。想着你这边可能就两个人，怕你冷清，就过来凑个热闹，添双筷子，不欢迎吗？”
他语气轻松，可江雪珑心里清楚，这份“凑热闹”背后藏着的细心与暖意。她接过那盆像小太阳般鲜活的金桔树，指尖触到翠绿的叶片，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刚开饭呢。”
她引着张国容进屋，徐珍珍见了也立刻笑着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副干净的碗筷添上。三人重新落座，原本冷清的氛围瞬间热闹了不少。
吃饭闲聊间，江雪珑想起自己马上要去台湾一段时间，这便会缺席徐珍珍即将到来的，人生最重要的考试，便问道：“阿珍，下个月就要考hKALE（香港高级程度会考）了，准备得怎么样？会不会紧张？”
徐珍珍放下筷子，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语气里满是笃定：“放心吧阿珑！当初我答应过你，要考个港大给你看看，就一定会做到。这一年多时间，真算得上是头悬梁锥刺股了，连眼镜度数都涨了不少！”
江雪珑和张国容听了，都笑着举起酒杯，对着她说道：“那我们就先预祝我们未来的港大才女，考试马到成功！”
徐珍珍笑着与他们碰杯，然后看向江雪珑，眼里满是期待：“等你从台湾拍完《搭错车》回来，差不多就能听到我放榜的好消息啦！”（hKALE通常在三四月举行，六月放榜。）
“好！那我们就在这顿团年饭上，一起预祝——”张国容举起酒杯，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预祝阿珍金榜题名，预祝阿珑新戏顺利，也预祝我们大家——”江雪珑和徐珍珍立刻笑着举起酒杯，声音清脆又响亮：“新年快乐！”“明年更好！”
窗外传来的鞭炮声，与室内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暖意融融、满是温馨，充满了对新一年的无限美好期盼。
……
夜色渐深，窗外零星的鞭炮声也渐渐歇了，只剩下静谧的月光裹着年味，轻轻洒在窗棂上。
江雪珑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枕头被子从储物间走出来，随后进了自己卧室。这一幕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徐珍珍看在眼里，嘴角扬起笑意，对张国容打趣道：“莱斯利，你可是第一个在我们家留宿的客人，这意义可太重大了。”
她继续调侃着，语气带着善意的暗示：“这要是传出去，你可要对我们阿珑负责才行，以后得娶她的。”
张国容闻言，大方地笑了起来，目光越过徐珍珍，温柔地落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江雪珑身上，声音轻缓却意有所指：“不是我不想负责，是怕有人还没有准备好。”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更裹着令人心安的包容，像羽毛般轻轻拂过人心。
江雪珑听了，拿起沙发上的靠枕轻轻拍了徐珍珍一下：“瞎操什么心，快去睡你的觉！”
徐珍珍笑着应了声，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房间，留下两人在客厅里，气氛悄然多了几分微妙的暖意。
……
夜深人静，江雪珑的卧室不算宽敞，一张双人床便占据了一半空间，却显得格外温馨。
张国容洗漱后，轻手轻脚地躺在床的一侧，尽量留出足够的位置。江雪珑稍晚些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像雨后的青草般清爽，她在他身边轻轻躺下，动作轻柔得怕打破这份安宁。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却仿佛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连带着心跳声都似乎比往常更清晰些。许是最近太过忙碌，又或许是室内的气氛太过安宁，江雪珑没一会儿便呼吸均匀，沉沉地沉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张国容却没那么容易睡着。他缓缓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静静看着身边人恬静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皮肤在月光下更显莹白，唇色饱满粉润，呼吸轻缓，每一处都透着安稳的可爱。这一刻，他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满足和难以言喻的珍惜填满，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感受着她身上真实的温暖，心也跟着彻底沉静下来。
就在这时，怀中的江雪珑忽然轻轻动了动，眉头微蹙，像是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梦境，紧接着，唇间溢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呓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异常的执拗和笃定：“不论什么情况……你都要相信……我可以救你的……一定可以……”
张国容闻言，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睡意瞬间消散。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起录制《Runningman》情人节特辑时，最终审判环节里，他调转枪口对准自己，把“生”的机会让给她的场景。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否定了。那个情境里，是他“让”她赢，是他想护着她，与她此刻说的“救他”，并不相符。
这句没头没脑的梦呓，像一道微弱却锐利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张国容一直以来的某种隐约感知。他猛地联想到不久之前，江雪珑流露出的、仿佛知晓什么却又无法言说的沉重，还有她面对某些话题时，含糊其辞不愿多提的秘密。
难道……？
一个模糊却足以令人心惊的猜测，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原本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凛，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从那未知的梦魇或沉重的过往中隔绝开来。
他缓缓低下头，嘴唇轻贴着她柔软的发丝，用一种极其郑重、仿佛在立誓般的语气，低声回应：“好。我相信。”
夜色浓重，窗外偶尔划过一丝远处烟火残留的余烬，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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