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通知方钺带人手过来接应,以备不测。”黄耀琛低声道。
江雪珑有些意外,随口问:“怎么这次是方钺?不是方魁?他们两个有固定的分工吗?”
黄耀琛闻言微微一怔,侧头看了她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意外于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欣喜?他沉默一瞬,竟真的认真解释起来:“方魁主要负责动脑,处理关系和情报;方钺,主要负责动手。”
江雪珑更觉意外了,回想了一下那两人的形象:“方魁那么壮的体格,竟然是动脑子的?方钺看上去精瘦,反倒是个武斗派?他很能打吗?”
黄耀琛目光望向黑黢黢的山林深处,语气平淡却笃定:“或许等阵,你就能亲眼看到他有多能打了。”
他话音未落,眼神骤然一凛,迅速抓住江雪珑的胳膊,将她猛地拉进旁边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压低声音:“你看海面。”
江雪珑从他身侧小心地探出目光,透过礁石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停着一艘没有亮灯的旧渔船,几条小艇正忙碌地往返于渔船和海滩之间,将一个个模糊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送上岸。
“是偷渡客?”江雪珑蹙眉。
黄耀琛沉吟道:“你觉得,这伙人跟我们正在找的幽冥道,会不会有关联?”
江雪珑略一思索,眼中闪过冷意:“时间、地点都太巧了。都在今晚出现在南丫岛,恐怕还真有关联。”
“那就跟上去看看。”黄耀琛当机立断。他动作利落地在身下的礁石上,用随身的小刀刻下了一个标记——三道平行的横线,被一条略带倾斜的竖线贯穿。
江雪珑看了一眼那简洁有力的图案,问:“这标记是什么意思?”
“竖线代表我们前进的路线,横线更靠近的一端,指示方向。”黄耀琛简单解释。
江雪珑“哦”了一声,心想,这倒是蛮有江湖气的联络方式。
两人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那群上岸的“偷渡客”后面,向岛内摸去。然而,行至一处山坳时,却发现前方竟然设了简易的关卡,有人影晃动看守,外人难以悄无声息地通过。
江雪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山势,指向另一条更为崎岖难行的小路:“前面过不去了,我们从后面绕。”
两人费了些功夫,绕到后山,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制高点,居高临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都是一沉。
只见相邻的另一座较矮的山头上,那些刚上岸的“偷渡客”们,正被驱赶着进入一处围墙高筑的独立小院。而就在那小院仅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正抬着几具用白布覆盖、形状明显的尸体,匆匆从另一扇门出来,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一墙之隔,一边是活人被送入,一边是死尸被抬出。这生与死冰冷交错的画面,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尤为诡异和震撼。
江雪珑深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说出了那个她最不愿接受的推测:“幽冥道……已经不满足于四处捕捉飘荡的亡魂了。这是数量不够,开始杀活人,现取生魂来凑啊!”
“从偷渡客下手真是好盘算,每年有数以千计的偷渡客葬身大海,生死无人过问,足以替幽冥道的阴谋完美遮掩。”黄耀琛的眉头也紧紧锁住,眼神锐利如鹰隼,接着补充道,“他们这么着急‘收集’生魂,看来近期必有大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却带着杀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喂,你们两个,知道得太多,容易死得很快哦~”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起!
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如狸猫般从他们头顶的树上轻巧落下,双手在月色中划过两道妖异的红光。那是两枚血红色的弯月形利刃,细看之下,刃身后还拖着细长的、如同血滴般的能量尾迹,直取江雪珑与黄耀琛的后心!
“小心!”江雪珑反应极快,一脚将身旁的黄耀琛踹开,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一个利落的后手翻,那两枚血色弯月几乎是擦着她的裤腿飞过,切割下一小块黑色布料!
身在半空,江雪珑已掷出一柄寒光,清叱一声:“太极剑!”
那柄由铜钱编织而成的法剑,剑身在空中一抖,清越的剑鸣响起,银光暴涨,瞬间化作一柄凝实的铁剑,仿佛拥有自主生命般,带着一股沛然道韵,速度骤然提升,如流星赶月,直射向那突然出现的袭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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