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进城,守军过去核查了路引,做好标注递回去:于是这些人又开始以搜捕这个将军为由,接着抓人。
守军脸上透出些木然:我们那时才知道,胡先生说得对,这些人只是为了抓人至于找些什么缘由,无非随意攀扯一个,拉过来做大旗罢了。
景谏那时早已被押送京城审讯,他不知这之后云州城竟还乱成这般,心底寒了寒:这样抓,岂不将云州城抓空了?
守军立了片刻,朝那路障一指。
景谏皱紧眉,细看了看,才看清陈旧的木质路障上有一片不起眼的深色痕迹。
有一天,云将军忽然回来了,没骑马,拿了把狼头刀。
守军道:那时我们心中怨气未消,装作看不见,没去搬开路障。
云将军叫了三次门,便不叫了,笑了笑,靠在这路障上歇了一阵。
守军低声:我们终于忍不下去,要去搬开路障时,枢密院的人又来抓人了我们求他进来。
已死了那么多人,没了那么多人,我们只剩这一个故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拼命留住他。
胡先生也听了消息,痛骂了我们一顿,急着来请他。
守军静了良久,轻声道:可他却不肯进来了。
景谏胸口狠狠一沉,抬头看着守军。
他靠在路障上,握了那柄狼头刀,守着城门,没一个人敢近前。
守军道:对峙两个时辰,天色黑透了,枢密院的人终于熬不住,胆怯退走,从此再没回来。
胡先生催我们快去扶云将军进城,我们过去时,才发觉血染透了路障,云将军虽然仍站着,却早已没了知觉。
景谏说不出话,挪开视线,看着路障上的陈旧血痕。
少年将军吓退了居心叵测的宵小,僵冷身形在夜色里倒下来,无声无息,跌在匆忙伸出的数双手臂间。
他甚至已再流不出更多的血,也从没怪过云州城的怨气,这股怨气远比不上他的自责,他想将命赔出去,一条命却无论如何都赔不够。
要他护的人太多,要他做的事,一件摞着一件,不准他死。
连死也不能。
连死都不能。
景谏从不知这些,喉间像是吞了十斤冷沙,涩的厉害:后来呢?
后来胡先生将云将军带去不归楼,设法调理养伤云将军刚能起身,便偷着走了。
守军低声道:在城门前倒下时,他曾说过一个名字。我们想,云将军是不是去找那个人了
景谏问:谁?
你先说,云将军当真给赦了罪?
守军不知不觉便和他说了这些话,忽然醒转,警惕盯着景谏:莫不是枢密院的人又来套话
景谏无奈,摸出一块铁牌,递给守军。
龙营?!
守军接过来看了一眼,瞪圆了眼睛:你是给龙营做饭的?
景谏点点头:是。
景谏问:少将军那时要找谁?
守军不很熟悉这个名字,细想了下,道:萧朔。
五年前,云州城的城门前,少年将军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倒下去时短暂醒转,努力伸手,去握冰冷的月色。
萧朔。
云琅握紧那捧月亮,昏沉沉往怀里填进去:萧朔。
明月不应人,明月不暖身。
云琅力竭,松开空无一物的手掌,闭上眼睛。
不归楼下,马车缓缓停稳。
五年倏忽即过,云州城已不再复当初的动荡混乱。纵有外敌袭扰,却因为当年云少将军浴血只身守城两个时辰,慑得京中再不敢来从背后添乱,军民齐心,总能应对。
当初门可罗雀的冷清客栈已颇气派,只有牌匾上的不归楼三个字仍斑驳如故。
小二极有眼力见,笑盈盈远远迎上来,高声报着本店的特色菜,接来客入门:请请,贵客路远,只当自家歇脚
萧朔吩咐亲兵去安置马匹,回了马车前,挑开车帘。
云琅抱着暖乎乎的野兔,陷在厚实裘皮里补眠,在眉睫间的轻触里睁开眼睛,朝萧朔笑了笑。
萧朔伸手,握牢了云琅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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