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丽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她的头发与衣服都有些凌乱,向来爱整洁的她并未多管。
她呆呆地坐在一排椅子里,离手术室最近的那张椅子上,两瓣唇微不可查地张张合合,似在低声叨念着什么,细听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佛偈。
罗颂踌躇着,终于凑近她身旁时,只捕捉到零星几个字眼。
她顿了顿,蹲下身子,仰头望着怔忪无神的女人,犹豫又愧疚地喊了声妈。
宋文丽蓦地停下了口中的喃喃,一只眼动了动,像是才明白周围还有其他人一样,机械而迟缓地转头看向女儿。
罗颂咬了咬唇,正欲伸手握住妈妈的手,脸颊上便忽地迎来一记重击。
那力道太大了,大得罗颂整个人被掀翻在地,脸上火燎燎的疼,大脑似乎也宕机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宋文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些声音一样,“你想怎样?”
“罗颂,你究竟想怎样!”她已经全然抛弃体面,顾不得旁边还有人,只艰涩又狠戾地质问着仍摔趴在地的罗颂。
“那是你爸啊!”她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是想我们死吗?”
罗颂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似乎有什么零件在巨大的外力下脱落了,因此只能鈍钝地遵照残存的理智的指导,磕磕绊绊地以手撑起,爬坐起来,望向妈妈。
宋文丽说的每一个字都被罗颂接收到了,她迟缓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妈妈厌恶的目光缝住了她的未说之语。
苍老似乎只在一瞬间,宋文丽的脸仿佛拢缀了这寰宇间所有的负面与消极,被沉坠坠的重量划出了道道褶皱。
悄无声息地,眼泪顺着这些窄小的甬道淌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同性恋似乎总能跟死亡联系在一块,宋文丽太害怕了。
陈旧的记忆被凶猛的情绪从深处翻出,在冰冷且充溢着消毒水气味儿的医院中,她难得地想起了往事。
那会儿她还很小,但妈妈被一岁大的弟弟箍在家中,也顾不得她。
她的日常,就是将村子地每一处都勘探一遍,试图寻找今日与昨日的区别。
但村子就像一块干涸的黄土色的泥巴印,日升月落已经是它能卷起,或者说能承受的最大的变化了。
宋文丽每一天都无功而返,但她好像永远乐此不疲。
可那日,老天似乎被她的恒心所感动,在她的必经之道上,安排不知哪户人家的母鸡在显眼处产下一枚鸡蛋。
那小巧的蛋沾着土,带着新鲜的鸡屎味,好像也带着母鸡的余温,被她小心而严实地握在手心里。
她觉得自己的身躯因这枚不起眼的蛋而变得硕大,越长越大,起初大如家门口那新栽的树苗,后来渐渐大似房屋。
无论谁,都能从远处一眼望见的大。
手心里的蛋因此而变得烫手,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村人跳出来指着她喊小贼。
她步履急冲地往河边奔去,她需要一个无人之地静静思考这枚蛋的未来。
宋文丽在“打水煮蛋小吃一顿”和“将蛋扔入河中任其消失”两个选项中来回摇摆,前者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后者则能守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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