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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现身（第2页）

老者告诉崔鸡万：

“你随便发问，这是主人对你的最大的尊重，虽然主人很讨厌像你这样试图窥探他人生的人，但是一想到你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况且还一直坚持不懈下去，他为你的这份坚持还是有所触动的。

但是啊，请你珍惜好时间，你还有三个小时的寿命，而且你逃不出这个空间”

我唯一对你说的慌，就是离开你我不难过。

崔鸡万大口喘着粗气，他整理着思绪，最终明白了无间。

他是世界主义者，是一种渴望社会理想，认为全人类都属于同一精神共同体，是与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相对立的思想。世界主义不见得推崇某种形式的世界政府，仅仅是指国家之间和民族之间更具包容性的道德、经济和政治关系所依赖的世界主义者。

但这一切显得都没那么重要了，他一直低头看着表，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珍惜时间。

来到了女儿栗子上的那所高中，急匆匆的的来到教室，找到女儿的座位。

栗子在她们学校很受欢迎，四周总是围了一些献殷勤的男生，崔鸡万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自己的女儿长着一张初恋的脸，一般的男孩子是很难保证自己不心动的。

看这群男孩就像看着自己当初的模样。

他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拖拽出去，这粗鲁的举动很明显弄疼了她。

“爸爸，你干嘛？”

栗子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崔鸡万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责怪自己的小天使的。

“栗子啊，是这样的，爸爸要出差了，去国外很长时间的那种，很有可能联系不上了，咱爷俩最后再吃顿饭吧”

栗子满腹狐疑，她是个问题学生，爸爸今天这么做，是不是老师又告诉了他什么事？

崔鸡万拉着女儿一路小跑，随便的找了家烧烤摊，他让老板随便考几个招牌的菜，他的手一直在抖，刚拿起一根烟，又想起女儿讨厌烟味，就又放下了。

“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哦，这样啊，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爸爸想最后再来看看你”

“哦，这样啊，那咱们可以通过视频聊天呀，你又不是回不来了”

崔鸡万像个榆木疙瘩一样点着头，他现在有千言万语想跟女儿说。

“栗子，我的衣柜最下面那里有一个暗格，这是钥匙，里面是我的几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或者你妈妈的生日，我就不和你细说了，你试试吧，你妈妈走的早，这本来是我藏的零花钱，后来她走了这个习惯我也一直没有改过来。

现在这些就全给你了啊，不要随便乱花哦，女孩子要学会勤俭持家

我走的这些天或者说这些年吧，伽南哥哥会照顾好你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要随便惹哥哥生气哦，干爸爸这行的你也清楚，其实也就是个地下党组织，上不了台面

还有啊，就是不要随便和人打架了，至于那些男孩呀，那些臭小子什么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们的话，或者说喜欢他们中某一个的话，那你就大胆点去爱吧，但不要让自己太伤心，感情这种东西没人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栗子看爸爸的表情愈发的好奇。

崔鸡万立刻反应过来，双眼直直的盯着栗子：

“就是这个眼神，和你妈妈一模一样，那种好奇的眼神，答应爸爸好吗，对万事万物都不要太好奇了，爸爸就是和你一样，然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在这段期间，崔鸡万一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甚至还做好了录音给女儿，栗子也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以往的那种不耐烦。

上帝不可能平均的爱护和照顾每个人，天使不可能及时赶到去杀掉世界上存在的每一个魔鬼，所以父亲诞生了，父亲诞生在了这个世界，每个孩子都有了自己专属的神。

之后崔鸡万又带着女儿去了游乐场，动物园，他低头看着表，只剩最后的10分钟了。

曾经他也想过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他死去后会不会有人哭？但现在他特别不想有人为他的死亡哭泣，女儿在他的心里留得太久，已经粘连了太多器官，深入了自己的血管，如今一旦离开的话，那才是彻底要了他的命。

女儿和自己的妻子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反思一下自己以前可能太独裁了。

与其说是好奇心驱使，他一个无神论者，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平时没有积德行善才有这样的报应。

崔鸡万在最后的几分钟里一直看着女儿，他不禁感慨，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是真的不行呀，钱可买不来真的爱呀！

最后的两分钟他选择离去，他告诉女儿飞机要起程了，然后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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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时间；走得再慢，时间也不会催促。活得风光艳丽容易，想要活得优雅从容却很难。忙到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的人，常常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路过的行人只看到一个中年人男人在飞奔，他的双眼通红，表情有点可笑，因为他忍住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每个人的青春，终逃不过一场爱情。在这里，有爱，有情，有喜，有乐，却单单没有永恒。

放弃一个守护了很久的人是什么感觉？就像一把大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的绝望。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崔鸡万堕入了黑暗的空间，真的好安静啊，只听得见流水的声音，他那双褐色的眼珠倒映出了一个遛狗的老人，老人的旁边是两颗菩提树。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没事了，只是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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