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不是省力的做法,但她应该不会那么疼。
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道:“母亲叫我来寻你。”
热气氤氲,沈幼宜胸口起伏不定,原本姝丽的容色更增艳光。
她一定是温泉泡久了气虚头晕,否则怎么会一见到夫君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幼宜艰难道:“阿娘难道没告诉你,我在做什么?”
元朔帝思索片刻:“说了的。”
崔氏说她在后院玩耍,她能玩些什么呢?
他不过是不愿深思。
沈幼宜满面嫣红,阿娘从前还日日担心二郎按捺不住,婚前就叫她怀了孩子,没想到才成婚几日呢,竟然连沐浴也不让二郎避着了。
是因为阿娘觉得她的夫君不能人道,想要自己撩拨他吗?
“你欺负我!”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窘迫,咬着唇生气,“阿娘也帮着你欺负我!”
她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水,像是随时化作珍宜倾泻下来,元朔帝心思一动,从袖中取出纸包着的山楂蜜干,塞了一颗到弟妇唇边,言简意赅道:“吃些蜜饯。”
弟妇说给她带一点蜜饯就不会哭了,但都交给了侍女,他只随身带了一小包。
好歹他还记着自己的话,沈幼宜半启檀口,他送进来得却有些急,半个指节就噎住了她的呼吸。
他是故意的。
“味道还喜欢么?”
沈幼宜有些难耐,她口干,是要喝水的,谁要这时候吃蜜饯,何况他这样热,委委屈屈道:“好烫。”
元朔帝微怔,但此刻没有清心的茶,握紧了她的肩:“对不住,刚刚骑马……有些体热。”
他胸膛宽厚,挡住了沈幼宜头顶一片天光,池中有许多花瓣,可是那灼灼目光下,沈幼宜却怀疑自己寸缕未着。
“郎君一路辛苦,你也去洗一洗,好不好?”
她目光闪躲,元朔帝却面热更甚,他抚了抚弟妇鬓边绿纱,低哑道了一声好。
弟妇在邀他同浴。
沈幼宜松了一口气,她游近些许,正要叫红麝过来去吩咐厨房烧水,抬个浴盆到客房里,却被他踏住飘到湖石上的一角轻纱。
他绝非无心之失,官靴又进一步,漾出的温泉水浸深了靴身颜色。
似乎新婚客气疏离了两三日,她也会忘记,他眼神里时常有浓重而可怕的欲。
然而婚前他有世俗和阿娘约束,婚后夫兄又用礼法管教着他,目光虽然过分,没怎么欺负过她。
她低低惊呼,只得捉住夫君领口,连忙使了个眼色,不安道:“二郎别闹……那边有人!”
元朔帝抚住她的心口,她果然惊惶,有些颤颤巍巍的。
难得她生得这么好。新婚第三日,沈幼宜梳妆过来辞别沈夫人。
镇国公府的二少奶奶独自归宁,沈夫人是乐见其成的,即便圣上没派自己这个儿子外出,她也不愿意教玄章陪着沈氏回去。
一来熟悉二郎的故人再见到长子的时候必定吃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变化,难免会问起一些长子不知道的隐私,虽说沈家早就败了,即便识破长子替娶,镇国公府也压得住这桩丑闻,可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
二来她仍有些担心,沈氏这个女儿着实生得好,就是皇爷那几位宠爱的宫眷也比不过,她一直以为世子是娇惯她的二郎,自然不会惧怕,若是日子久了,彼此生出情意,假夫妻做成真夫妻,镇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她望向沈幼宜的腹部,虽说他们兄弟两个的年纪还不到急于求子的地步,可她还是盼着尽早能尘埃落定,一切尽早回到正轨。
“二郎虽是有事,可到底没能陪着你回去,亲家母怕是要嫌我家礼数不周了。”
沈夫人让人拿了自己备下的玉镯来:“这还是先头娘娘在的时候私下给我的,没记在册上的好东西,算是我替二郎向亲家赔罪,你在庄子上先住一夜,多陪陪你母亲。”
郎君能入陛下的眼,沈幼宜只会替他欢喜,阿娘知道情由也不会生气,不过婆母的礼数如此周到,她笑盈盈道:“妾替阿娘沈过母亲好意,二郎是跟着世子去长见识的,妾和阿娘都明白他谋官不易,怎会多心呢?”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沈夫人暗暗攥紧了帕子,朝廷选官,容貌体态十分要紧,要是二郎的腿没被炸伤,凭着长子举荐,也可得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可偏偏他连站起来都不成,淡淡道:“他之前散漫惯了,哪受得了官府管束,国公府这点薄产还是养得起闲人的。”
母亲口中二郎的性情与太子本人并不相同,沈幼宜有心为自己的夫君分辩,含笑道:“二郎自从跟着世子历练,性情沉稳了不少,如今又成了婚,该是个大人了。”
沈夫人觑了她几眼,她眼前的郎君当然沉稳,二郎闹脾气又不会闹到她面前去,不过笑了一声,平淡道:“且不说两浙文才辈出,金陵又是天子居所,四海英才汇聚于此,就算二郎从前在乡野间算个人物,到了京城,你也不必对他督促过严,夫妻失和就不好了。”
沈幼宜压下到唇边的话,低低应了一声是。
就连辍学耕地的陈伯父都会尽可能供养玄朗这个养子成才,她以为似镇国公府这等勋贵人家更应当勉励子孙上进才对。
怎么婆母的意思听起来却像是宁可出资养两个闲人,难道就因为二郎没从小养在她身边,不愿多费心力?
可她明明清楚,二郎的心比谁都高,否则他们在乡间安稳一生就好,不必从军赚取功名。
沈夫人等沈幼宜退出去许久才用指节叩案,叹气道:“二郎,出来罢,你媳妇已经回去了。”
车轮辘辘,侍女推了二公子的轮椅从屏风后走出。
太子讨厌人抱,特别是比他娇小许多的侍女,等轮椅停下,才自己伸手搭在座椅扶手处,吃力挪到上面。
只这么一个动作,他就满头大汗,用力时双手骨节毕现。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疼的道理,可每每看到他这张与玄章相似的脸上写满颓丧,她又不忍心再看,世子愿意担负起帮扶弟弟的责任,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好在他这两日安分许多,不声不响搬去了怀思堂,听临渊堂的下人说,二公子已经不那么抗拒被人直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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