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人还不错,没到晚上,押金和这个月的房租已经退到他账上,这个月没要他房租。袁满先把能养宠物的房源筛选出来,一个个挑选,离公司近的房子都太贵,本来就捉襟见肘,这些都被他pass掉。剩下房子又太远,来回通勤就要三四个小时,早出晚归遛狗也是个事。在电脑前坐到大半夜,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他关闭电脑,躺回床上。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积蓄,出了趟国全砸在自己这破身体上。卖房钱几乎全投在了公司和电影上,这几年房价也不行。本来是想做些副业,一没资金,二没时间,自身人脉经过这三年的各种动荡也散的差不多了。在撑两个月,连开资都是问题。想靠这次电影《防》打翻身账,很难,袁满心里也没有底。第二天一早,袁满就已经在心里编辑好语言,电话是下午才打出去的。“喂,小满啊。”袁满半天没能张开口。赵月阳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又叫了他一声,袁满这才吭了口气。“怎么了?”赵月阳还在剧组,环顾一圈,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哎,后期做到哪一步了,多久能出成片?”赵月阳一连串的问题,袁满找了个最好回答的,“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出成片。”“那也快着呢,十月底、十一月初那一块的,就能出成品了。”赵月阳说,“打电话,有什么事?”袁满还是犹豫了下,“你那有闲钱吗?想借点钱。”“嗐,你寻思这半天,我还以为啥事呢?”赵月阳心里松了口气,“公司周转不开了?”袁满“嗯”了声。“一百个够吗?”赵月阳说着,钱已经从银行卡上给他划了过去,“不够再说,电影打算什么时候上映。”“差不多。”袁满说,“明年三四月份,具体还没定下来,看过审情况。”“也就还有五六个月了……”赵月阳还没说完,就被工作人打断。袁满听到电话那头的几声催促。“我这还在剧场,先不说了,该开拍了。”赵月阳说着往回走,“有啥事就打电话,先挂了。”“赵月阳。”袁满喊了他一声,沉默两秒,“谢谢。”赵月阳笑了下,“别搞,别搞哈,我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这干啥,挂了挂了。”袁满盯着入账消息,后面把钱又全投资到公司里。除去工资开支,也剩不下一个半个。压在身上的担子稍稍轻了些。这个钱还是要尽快还回去。也就从今年开始,赵月阳的片酬才涨上去一些,再加上他和妻子打算要个孩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去了。袁满揉了揉太阳穴,这个钱借的不是时候。南流景一天都没有消息,可能是生气了?不确定。袁满回到家,门口倒也热闹,没出楼梯间时,交谈声就十分清晰。房东和唐懿正站在他家门前交谈。“回来了。”唐懿先看到楼梯口的袁满。袁满点头,唐懿手上拎的袋子里应该是下个疗程的药,不过他之前已经说过,不继续做治疗,看来唐懿没有听进去。“我来看一眼房子,量几个尺寸,给孩子置办几个家具。你这边方便不?”房东笑呵呵地说,实际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损坏。“方便。”袁满过去将门打开。房东进去假意量尺寸,汪汪冲他叫了两声后,被袁满叫过去。袁满和唐懿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想起前两天的事还有些尴尬,他没料到唐懿突然的表白。对于唐懿来说,他应该只是一个病例研究对象,袁满不明白她的喜欢从何而来,也没有兴趣去明白。唐懿被拒绝了以后,又迂回了一句‘那看来,我们现在更适合做朋友’。总归是唐懿请吃饭,驳人家两回不合适,袁满就没接这句话。袁满对每个关系都有严格的划分,同事很难跨到朋友的类别,当然朋友也不可能跨到恋人的类别。“下阶段的,量减少了一多半。”唐懿将药给他递过来,“完全断药,怕病症会反复。”后一句话的声音明显放低了。“多少钱,我转给你。”袁满接过。唐懿看着他,嘴角上扬,“朋友之间不计较这点。”袁满拿出手机执意要转,不想欠她的,也不想两人间有多余的拉扯,“亲兄弟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唐懿没拧过他,最后还是转了这笔钱。汪汪趴在袁满怀里,唐懿伸手逗它,它的小鼻子在她手边闻了两下,便缩回去,没有继续玩的意思。收回手,唐懿扫了眼屋内,房东拿着卷尺瞎忙活,“找好房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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