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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最终审判二（第1页）
录音还原阁楼事件的全经过，DNA鉴定更是板上钉钉，确认了Thanatos并非欧阳镜。
但，一系列事件的原委，Thanatos到底怎么布的局，海面以下的冰山隐藏着庞大的信息。
长时间的审讯耗时费力，柳回笙的身体尚未痊愈，到一半便有些吃不消，脸色白了下来。
赵与让她坐下，又叫人进来加了热水，把药给她剥出来，柔声让她吃下。然后在桌下，用掌心细细地揉搓她发凉的手。
监控室，彭利怀的眼皮抖了一下，抬手：
“把镜头都对准嫌犯。”
随后，原本聚焦到赵与和柳回笙的镜头朝向Thanatos，加上原本的摄像头，脑袋、身体、脚，多机位拍摄，记录她的临时反应。
于是，桌下交握的手越发肆无忌惮，抬手将椅子拉进，跟轮椅贴在一起。
Thanatos厌烦这一幕，偏执地闭上眼睛，耳中循环往复响起柳回笙的话——
【我回国的第一天，我们就做了.爱。】
【我回国的第一天，我们就做了.爱。】
【我回国的第一天，我们就做了.爱。】
这句话就像西方神话里女巫嘴中的咒语，代表所有黑色的恐怖的诅咒，把美好的世界搞得满目疮痍。
Angel应该离群索居，应该属于天上，身上没有一粒尘埃，而不是被一个肮脏的凡人拽下神坛，兀自堕落。
“Thanatos。”
柳回笙轻声一唤，开始第二轮的审讯。
Thanatos没有睁眼，两手搭在桌上，手铐的铁链悬在空中，一动未动。
那一刻她像极了一幅画，血肉之躯钉在十字架上，血液从十字架流淌而下，绽开妖艳诡异的彼岸花。
空气就这么凝滞了大约十秒。
一左一右看守的两个警员觉得异常，对视一眼，询问地看向赵与。
赵与冲他们轻微摇头，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柳回笙继续说：
“人证、物证，刚都给你看过了。你谋杀警员欧阳镜，取而代之，这已经是事实。加上之前犯下的罪行，审讯之后我们会正式提起公诉，最高人民法院会直接给你量刑。但，你也有争取减刑的机会。”
说完，闭目养神的Thanatos掀开眼帘，饶有兴致地看向柳回笙，目光带着一丝挑衅：
“噢？”
她不信，却又想知道柳回笙能说出什么。
柳回笙谈判道：
“赵与的腿瘫痪了，是你催眠导致的。如果你能让她恢复，我和她可以以受害人的身份提交相关材料，而你，就可能免除死刑。”
Thanatos坐在椅子上，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审视着柳回笙，眼珠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嘴角咧开，发出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
大笑期间，她仍旧盯着柳回笙，眼珠没有眨动，眼白逐渐猩红，似胶水焊死的玻璃珠，又似草丛探出的毒蛇的眼睛。
笑累了，笑声逐渐低了下去，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左眼淌下一行泪，哑声道：
“所以啊，你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赵与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柳回笙攥紧拳头，焦急起来——
催眠术讲究解铃还须系铃人。赵与在Thanatos建造的催眠世界失去了双腿，就必须由她本人解开世界大锁，释放那两条腿，赵与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本想用死刑要挟Thanatos，没想到，对方反而利用她对赵与的关切，反手占据上风。
“还不明白么？Angel。我，赵与，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你要救她，得先救我。”
柳回笙变得急切，眼看就要站起，桌下的手却被一个温暖的掌心包住，攥紧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剥开，随后，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
似漂泊半生寻到皈依之处，一叶扁舟归入港口，那种隔绝风雨雪霜的踏实安定的安全感。
眼帘微微一颤，朝身侧看去。
赵与的侧颜很是凌厉，挺括的鼻梁撑起整张脸的折叠度，山根凹陷，眉骨锋利，乌眉似沉睡的山脉，无声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壮阔。
须臾间，柳回笙明白，赵与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是什么，而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又是什么。
她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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