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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esp;&esp;两个小女孩顽强得像路边的两根野草,在春天里,顽强生活。苟全时常去看她俩,他常给我发卓君和沫沫的照片,说:“我觉得这两姐妹真的很有意思,你看像不像当年的咱俩?”

&esp;&esp;苟全说:“小君最像你,看事情很通透,又肯努力下功夫。她老师前几天夸她,说她做的手工得了区上的手工比赛一等奖。”

&esp;&esp;“要进去看看吗?”章言礼把车停在姥爷的房子门口。

&esp;&esp;我下车,推开院门,灰尘从门上扑下来。去年秋天夹在门缝里的银杏叶,今年夏天才掉落到地上。

&esp;&esp;我去攀折了一枝绿色的银杏枝,带回来:“拿回去插花瓶里。”

&esp;&esp;“现在屋里又不漏雨,还在花瓶里插这么多东西,两个大老爷们这样做,会被取笑的。”章言礼笑着说。

&esp;&esp;“我们家插几朵花和银杏,关别人什么事?”我讲,“以前家里漏雨的时候,家里就有好多野花。有的是你从花店门口捡的,有的是你去小区楼下摘的。我记得有一次,你捡了一大堆三角梅回来,于是房子里都是红彤彤一片。”

&esp;&esp;章言礼枕着手臂,趴在方向盘上,侧过头来看我。他讲:“我当时就特别幼稚地想,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家里漏雨而感到难过自卑。家里的条件我暂时改变不了,就只能让你开心一点。小孩子嘛,对花、宠物、零食什么的,都会感兴趣一点。”

&esp;&esp;我接了他后面的话,继续说:“所以你在家里放鲜花,收养了一只野猫,还买了很多真知棒的棒棒糖给我。”

&esp;&esp;“嗯。事实证明,我做得很对。你那几年跟着我过苦日子,却从来没在心理上出什么问题。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章言礼讲。

&esp;&esp;“因为你很好。你给我的爱,让我觉得很温暖。这是我面对一切困难的底气。有时候我想我姥爷了,我就告诉自己,姥爷走了没有关系,还有章言礼在对我好。我被骂小垃圾了,我就想,没有关系,反正你不会觉得我是垃圾。你把你的朋友,变成了我的朋友,你把你生活里的热闹,变成了同样属于我的热闹。”我牵住他的手,忍不住凑过去,到他跟前,“你替我挡枪的那时候,我就像是真的死了一遍。我人生的大半辈子都跟你有关,你死了,就相当于把大部分的我也都带走了。”

&esp;&esp;章言礼直起身,去摸兜里的打火机,只摸到了一根棒棒糖。他说:“我一烦,就想抽烟。现在好了,答应你戒烟,兜里就只剩棒棒糖了。”

&esp;&esp;他的手贴着我的后脑勺,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esp;&esp;他讲:“为了你,我也要活着,活得更久。过两天,我给你买两套西装回来,许氏下周的周年庆,我带你露露面。对你以后有好处。”

&esp;&esp;“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esp;&esp;章言礼显然不想待在许氏。如果不是因为许殷默还撑不起来公司,他早就带着自己的恒锦走了。又或者去做别的工作,把恒锦交给职业经理人。

&esp;&esp;“等你能够扛起担子后,我就辞职。去搞搞音乐,或者世界旅行,或者成为家庭煮夫,要么就去开几家酒吧,要么就去恒锦,把恒锦带上市。”

&esp;&esp;我亲了亲他的嘴唇,嗅到他唇间的橙子味棒棒糖的味道:“我爱你。”

&esp;&esp;“嗯,我也爱你。”

&esp;&esp;但是你不知道,我的眼睛比我的心脏更先学会爱你,在不懂得该怎样爱一个人时,我的眼睛就已经学会寻找你的身影。

&esp;&esp;“我知道。”我讲,“回家吧。我想抱你。”

&esp;&esp;章言礼笑了笑,把车缓缓开离这座藏着我童年欢乐和悲伤的小院。绿色的银杏上栖息着成千上万只绿蝴蝶,院里的石桌栖息着青苔,我的左脚在这个院子里颠簸了大半个童年。

&esp;&esp;

&esp;&esp;那年的六月至十二月,整个大半年,章言礼都十分清闲。

&esp;&esp;他总是早早下班,开车回到公寓,用外卖软件点一大堆新鲜蔬菜,然后在沙发上窝着看电视,等外卖员送货上门。

&esp;&esp;他的拖鞋永远是不成对地散落在沙发附近。猫已经会了一个特殊技能,将章言礼像引号一样的拖鞋,从沙发附近,给章言礼叼到他面前。章言礼闲得无聊,就把拖鞋踢开。

&esp;&esp;猫摇摇晃晃的,又去叼来拖鞋。

&esp;&esp;下午五点左右,章言礼开始做饭。我打开客厅监控,和他聊天,章言礼被吓一大跳,挥舞着锅铲朝监控控诉我。

&esp;&esp;晚上我回到家,章言礼躺在沙发上眯觉。我走到他跟前,低头去亲他。

&esp;&esp;“回来了,就吃饭吧。”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esp;&esp;我抱着他不肯松手,章言礼就靠着沙发,轻轻地拍我的肩膀:“怎么还撒娇上了呢?”

&esp;&esp;“工作累。你也没跟我讲,做到你这个位子,要面对那么多的工作。”我说。我和他讲,某位建筑设计公司的老总给我拿乔,it技术部门的经理不服我管,故意拿bug来卡我。

&esp;&esp;章言礼握着我的手,和我一遍遍讲怎么去解决事情。他嘴里说得很多,我凑过去亲他,啄了啄他的唇。

&esp;&esp;他看着我,张了张唇:“亲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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