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玩了五局游戏,我才输了一次。菜菜终于松了口气,她端起桌上的一杯柳橙汁,递给我:“你去你哥那桌,把你哥叫过来,陪我们喝果汁。”
&esp;&esp;我没有动作。
&esp;&esp;菜菜着急了:“你哥陪酒陪得都要吐了,你不心疼啊?快去吧。”
&esp;&esp;我老实地说:“心疼。但我要是过去,他今晚得揍我了。”
&esp;&esp;“那你是选择心疼还是挨揍?”菜菜问。
&esp;&esp;我端起果汁,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我无法坦然地看着章言礼受罪,即便造成他受罪的原因是我也不行。
&esp;&esp;梁盛见我,目光不愉快地落在我身上,他招招手,叫来张超阳,问:“是谁把小孩儿放进来了?”
&esp;&esp;张超阳为难地说:“他是跟着许少爷进来的。”
&esp;&esp;梁盛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张超阳下去。
&esp;&esp;我对章言礼说:“哥,我玩大冒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请你过去喝果汁。”
&esp;&esp;章言礼看向菜菜他们。菜菜和朝朝在笑着朝他挥手,许殷默矜持地在喝鸡尾酒。
&esp;&esp;梁盛看了眼我手里的果汁,轻嗤一声,他递了一杯混合特调的威士忌到我面前:“小孩儿,你今晚要是喝完这杯酒,你哥就让给你们了。能行吗?”
&esp;&esp;章言礼想要阻止,他站起来,正要开口说话,我接了梁盛递过来的威士忌特调,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梁盛笑着说:“行,我说到做到。言礼,今晚这边用不着你陪了,过去和小孩儿玩吧。”
&esp;&esp;章言礼没搭理他。
&esp;&esp;梁盛也不尴尬,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转身继续和朋友聊天。
&esp;&esp;我拉着章言礼,笔直地朝着我们的卡座走。刚走两步,就走成了一个“o”形,自己转了个圈,调头走到了章言礼怀里。
&esp;&esp;章言礼扶着我:“不能喝酒就别喝。逞能做什么?走路跟小企鹅一样,不怕摔的呀?”
&esp;&esp;我扯住他的袖子,紧紧攥住:“有你,不怕。”
&esp;&esp;我被扶到卡座里。许殷默和章言礼打了声招呼,章言礼应了。
&esp;&esp;他们继续玩牌,我靠着章言礼的肩膀睡觉。脸上热得像是发烧,温度持续攀升。章言礼化了淡妆,他说他十点在金洋有演出,十二点还要跑到咪咪的sallbear小熊酒吧赶第二场演出。
&esp;&esp;我的手落在章言礼的腰上,他左耳的黑色耳钉换了,换成了一个银色的耳坠,上面有银色的链子。我抬起头看他,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滑动。
&esp;&esp;许殷默眼神很深地看着我和章言礼。我的左脚被谁踢了一下,于是我回过神,收敛了自己过于迫切的眼神,低着头,闭上眼睛,继续靠着章言礼。
&esp;&esp;几年后,在我们都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后,许殷默有一次在聚会上,和我说:“我第一次知道,你以后肯定会喜欢上你哥,就是在我们去金洋那一次。你看你哥的眼神,跟金洋那些男人看你哥的眼神,没有什么差别。外人看一眼就能明白,你不是他弟。没有哪一个弟弟会用看情人的眼神看哥哥。”
&esp;&esp;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看章言礼的眼神是什么样,没有人教会我,该如何去克制喜欢,该如何正确地对待章言礼,只有惧怕被章言礼抛弃的本能在规训我,让我要记得安分守己。
&esp;&esp;那晚,我看完了一场章言礼的完整演出。后来章言礼去小熊酒吧,我也跟着。菜菜他们因为时间太晚,便先行回家。
&esp;&esp;章言礼在小熊酒吧时,更加显得真实。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外套系在腰间,手上拿着电吉他,汗水依依不舍地从他的脸颊滑下,好像乐队的其他成员,都成了他的配角,分明在小熊酒吧的这次表演,他并不在c位。
&esp;&esp;小熊酒吧的顾客为他欢呼,有人打赏,还有人送花给他。章言礼下台后,就有侍应生抱着客人送的红玫瑰给他。章言礼无奈地谢绝了。
&esp;&esp;自从我和章言礼一起生活后,章言礼再也没偷没抢过,也没有再和别人打架。似乎这两年里,大家都忘记了,章言礼以前被称作垃圾,被人人唾弃。
&esp;&esp;晚上,章言礼骑车,我抱着电吉他,坐在他后面。摩托车刚要发动,邹乐乐忽然叫住他,章言礼于是下车,和他走到一边讲话。
&esp;&esp;“你为什么不答应梁先生的邀请?”邹乐乐问他。
&esp;&esp;章言礼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他没有安好心,你听我的,别和他走得太近。”
&esp;&esp;“凭什么?要是没有他,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天天去他那里做陪,不就是为了靠他的路子,进娱乐圈吗?梁先生手底下有娱乐公司,只要他稍微提一句,你就能空降了。”邹乐乐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他把我们整个乐队带进去?”
&esp;&esp;“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章言礼说。
&esp;&esp;“是啊,他要你卖身,你不肯。你宁愿为了蘑菇,陪梁先生应酬,也不愿意给梁先生睡一次,换整个乐队的出道机会?在你眼里,是不是他唐小西比我们这群朋友加起来都要重要?”
&esp;&esp;咪咪听到动静,出来劝架。她对着邹乐乐吼道:“你想出道想疯了吧?你自己参加选秀被黑幕,大家都知道你难过,都安慰你。但是你也不该把脾气发在章言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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