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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esp;&esp;“嗯。”

&esp;&esp;“不用我去接你？”

&esp;&esp;“不用。”

&esp;&esp;章言礼似乎走到了清净的地方，电话里嘈杂的声音没有了。

&esp;&esp;章言礼说：“用吧。在小熊等我一个小时。”

&esp;&esp;“嗯。好。用。”我说。

&esp;&esp;“不要上许殷默的车。”他叮嘱。

&esp;&esp;“好，我等你。”我说。

&esp;&esp;电话挂断。

&esp;&esp;那晚我在小熊等了三个小时，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我没有等到章言礼来。

&esp;&esp;我一直在小熊酒吧的大堂等，咪咪后来把桌上的酒都收起来。

&esp;&esp;她揉着我的脑袋，抱着我，说：“小蘑菇不要喝酒了，我叫人把你送回去，回家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儿都忘了。”

&esp;&esp;我喝了许多酒，偏偏我的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

&esp;&esp;章言礼让我等他一个小时，我等了三个小时，他没有过来。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esp;&esp;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esp;&esp;我睡在小熊酒吧二楼的客房。阳光从小小的方形窗户照进来，落在棕色地板上，刺眼夺目。

&esp;&esp;有一片金色银杏叶飘落尽量，被阳光剪切成灰色的影子的形状。

&esp;&esp;我的心被裁剪成了章言礼的形状，每一寸都在想念他。

&esp;&esp;手机铃声响起，章言礼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会儿，仍旧选择接听。

&esp;&esp;章言礼抱歉地说：“我昨天有一点事情耽误了，咪咪和我说，你在小熊喝醉了，昨晚在小熊睡的。”

&esp;&esp;“嗯。”

&esp;&esp;“今天我放假，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章言礼问。

&esp;&esp;他的话仿佛是在弥补我什么。有点像是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弥补一样。

&esp;&esp;客房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昨晚当红明星谈嘉绪遇到私生粉，被伤到手掌后，紧急去往医院的娱乐圈新闻。

&esp;&esp;章言礼的车出现在了视频里。

&esp;&esp;电视是客房里的另外一个客人打开的。小熊的二楼偶尔会收留一些喝醉酒，无法回家的客人。

&esp;&esp;所以昨晚章言礼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小熊酒吧，一切都有了解释。

&esp;&esp;我自嘲地笑了一下。章言礼说，我是他的命，可是把他的命丢到一边不管的，也是他。

&esp;&esp;左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esp;&esp;章言礼还在等着我回答。

&esp;&esp;我说：“你看着安排吧，我都可以。”

&esp;&esp;章言礼讲：“宝宝，你是不是生气了？”

&esp;&esp;“没有，待会儿见，我先挂了。”我说。

&esp;&esp;挂断电话后，我去卫生间洗漱。

&esp;&esp;左脸的伤口已经结痂而感觉不到疼痛，但看起来还是很可怕，密密麻麻的红色伤疤，像密密麻麻的红色孢子，让人看着生理性不适。

&esp;&esp;我低头，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拍在脸上。想念章言礼的神经末梢终于被安抚下来。

&esp;&esp;如果章言礼不向我撒谎就好了，如果章言礼没有丢下我就好了，如果章宝死了就好了。

&esp;&esp;我不禁恶毒地想。我对自己感到厌恶，是我对章言礼的爱，把我扭曲成一个无法让人理解的人。

&esp;&esp;我希望，如果人有下辈子，我要变成章言礼手心里一朵被珍重的蘑菇，我的孢子可以遍布章言礼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连带着占有他的呼吸。

&esp;&esp;爱不是卑微，没有被坚定选择的爱才是。

&esp;&esp;-

&esp;&esp;-章言礼视角-

&esp;&esp;章言礼第一次感到那么为难。

&esp;&esp;半个月前，他去参加商业宴会，在宴会上认识了谈嘉绪。谈嘉绪和宝宝长得很像。他一开始其实也没多在意谈嘉绪，宝宝已经死了，他无比确信这个事实。

&esp;&esp;他亲自看见宝宝没有了呼吸，亲自去开的宝宝的死亡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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