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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谢柔将手里的花细致的放进花瓶里,边道:&ldo;难听就不听,也不是第一次了。&rdo;

&ldo;可这是头一次大臣联名上书,奴婢听说有近半数呢。&rdo;

谢柔听到此处,眼里也不由现出一丝诧异,又听云姑道:&ldo;是大臣们太清闲了,往日有右相在,大臣们有事做,现在最大的敌手没了,就有闲情逸致管皇上的家事了。&rdo;

&ldo;不过奴婢猜,皇上已经帮娘娘教训过他们了。&rdo;她笑了笑,这般道。

谢柔一直望着花没说话,良久摸了摸细软的花瓣,似乎思忖着什么。

&ldo;娘娘不生气吗?&rdo;雀儿嘟囔着嘴,唤她。

谢柔笑了笑,道:&ldo;有什么好气的,去外间准备茶水罢,皇上快下朝了。&rdo;

雀儿应了一声,好奇的道:&ldo;皇上会来么?&rdo;

谢柔道:&ldo;会。&rdo;总归两人相处多年,他做的事、说的话,她都熟悉,甚至他的语气她都能猜到,前朝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关于她的,他不会一言不发。

果不其然,萧承启下了朝直入坤元宫,开口就道:&ldo;今日外臣们说的事你不必在意。&rdo;正所谓君子相交便是如此,他不想她难受。

谢柔也知道他会护着她,但她眼下不太需要。

萧承启瞥着看她脸上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虞,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却听女子温声道:&ldo;这件事本没什么,不过臣妾可以不在意,陛下却不能不在意。&rdo;

萧承启一愣:&ldo;嗯?&rdo;

谢柔微微一笑,道:&ldo;臣妾并不觉得诸位大臣有何错处,反而觉着他们所言甚是在理。&rdo;

&ldo;?&rdo;

谢柔早就想得明白,在雀儿提起此事不久,她便有了定数,大臣们此时发难,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个契机,她整理思路,道:

&ldo;从古至今皇后无嗣,便是德不配位,轻则黜落,重则驱至冷宫贬为庶民,陛下若能正视规矩,大臣们定能安心。&rdo;

&ldo;何况后宫空置总不是办法,选秀……也该提上日程了。&rdo;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等着他说话。

萧承启脸慢慢发僵,她说的话还是那般完美,可就是刺耳又刺心,轻易便能让他坐立难安。

她这是什么意思?

谢柔也不急,坐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就在她以为他要有所表示的时候。萧承启抿了抿唇,道:&ldo;你想借此机会离开?&rdo;

谢柔面不改色,柔声道:&ldo;陛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rdo;

&ldo;臣妾想,以皇后的身份出宫必然不易,陛下不如使个由头,让臣妾消失在众人面前,到那时也就无人在乎臣妾的去处了。&rdo;

&ldo;至于选秀,&rdo;她接着道,&ldo;花开独枝终究不如花团锦簇,且能帮助陛下稳固朝政,一举两得。&rdo;

萧承启心里百感杂陈,怎么听着她是去意已决?

&ldo;你真的这么想?&rdo;这么想离开皇宫。

谢柔道:&ldo;陛下,这是最好的法子,不是么?&rdo;

萧承启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语塞,无从回答。

他觉得近日自己不对劲,她也不太对劲,她像一枝花张开了自己的刺,非要刺中他不可,以前她绵里带针的态度是对着右相派系的,现在好像调转过来对着他了。他猝不及防,竟有些难以招架,昨日夜间,他翻来覆去的想过,觉得自己眼下的状态属于&ldo;怅然&rdo;,大敌已除,宫里没有几个人能与他分享喜悦,只有她一人站在他的身边,岁岁年年的陪着他。

然而有一日,她忽然不肯了,就像要好的朋友、手足,决定离开一样。归根结底他是舍不得她的,同甘共苦多年,情谊到底深厚,与旁人不同。

既是朋友,是不是更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他想了又想,终是把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强压了下去,努力作认真思量状,道:&ldo;你思虑周详,就……按你说得做吧。&rdo;

谢柔沉默,一面觉得无奈,一面又感到失望,因着不管她说什么,他就像在心里竖了一堵墙一样,无人能进去,她数次提出离开,甚至甘愿自贬出宫,他竟然没有丝毫挽留。

他根本从未想过和她好好过日子,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

今次借着朝臣发难,谢柔做了最后一次试探,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彻底淡了留下的心。

甚好。

萧承启走后,谢柔也不耽误,立刻嘱咐云姑将各府适龄小姐们的画像送进宫。

雀儿在她眼皮子底下转了好几圈,急得上火:&ldo;娘娘,你真要替皇上选秀?&rdo;

谢柔道:&ldo;自然是真的,选秀每三年便有一次,之前咱们也选过几次了,这次没什么不一样。&rdo;

&ldo;可是娘娘你怎么办?&rdo;

谢柔道:&ldo;我想过了,等新晋嫔妃安顿好,我就离开,去边关找哥哥。&rdo;

云姑和雀儿互看了一眼,转过头担心的望着她。

谢柔笑了笑道:&ldo;我没有说胡话,也没有和皇上置气的意思。这几年我也累了,每天都绷紧了弦,要时刻想着应付前皇后,千方百计的撤掉挡路的石头,还要注意前朝的风吹草动,真的累了。&rdo;

&ldo;皇上没有将我赶出去,是我自己想歇一歇。哥哥说,边关风景很美,虽然时有沙尘,但夜里晴空万丈,可见星河明月,他在边关还买了一处马场,春日长了新草,我便可以去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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