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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渐渐地，琴声势缓，如行云流水，月光泻地。我刚松了一口气，那琴声又骤然一变，再次如狂风暴雨般响起……琴音敲击着我的心脏，只觉一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令我心痛神伤！

&ldo;铛&rdo;的一声，激越的琴声突然生生停止，似乎，是琴弦承受不住这排山倒海般激烈的情绪而崩裂了。

紧接着是一阵狂乱无章的琴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怔怔地立在门口，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说不尽的黯然，说不尽的凄清。

琴为心声。

慕风……为何弹奏这样的曲子？

这算外遇么？a

四月十七，洪非尘就提前动身赴杭了。

&ldo;晚词，我不在家这七八日，你和宝带要和睦相处啊。&rdo;上车前，老洪同志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未待我回话，身旁的老福嫂就说道：&ldo;老爷您放心，夫人的贤惠是出了名的！&rdo;说着还剜了宝带一眼，言外之意是：若不和睦，必是妖女生事。连恒嘱我&ldo;贤惠大度&rdo;，确有奇效。

我暗笑，脸上不动声色，静静道：&ldo;您放心吧。&rdo;

洪非尘和洪福遂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耶！自由了！

正开心着，更让人高兴的事又接踵而至。

老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来找宝带，自称是她的表哥，说是姨丈‐‐宝带的赌鬼老爹生了重病，要接宝带回去照顾。

&ldo;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么？&rdo;我问那垂手立于厅中的青年。这人长得还算齐整，中等个，四方脸，浓眉长眼，直鼻方口，只是眼神闪烁，见之不慡。

青年侃侃答道：&ldo;姨母三年前就被姨丈气得过世了，姨丈只宝妹妹一个姑娘，如今嫁到府上这么久，也没回去过一日。姨丈生活潦倒，又加思女心切，前几日就病了。今天我看病势沉重，只好来知会妹妹一声。&rdo;

口才倒不错啊。嫁到府上？思女心切？怎么听着这么诡异、这么逆耳呢？当初明明是赌鬼卖掉女儿的！

那厢宝带急急从房里奔出来，娇声道：&ldo;姐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定要回去照看几日的！&rdo;

我巴不得她早点消失，便点头同意。

宝带大喜，忙对青年道：&ldo;子良哥，我们走吧！&rdo;说罢扭动腰肢蛇形而去。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我闪过一个念头，遂招手叫阿布过来，低声吩咐：&ldo;你悄悄跟着二夫人，看她父亲在何处，家中是何光景。不能让她发现。&rdo;阿布惯烦宝带，连忙领命而去。

不久阿布回来禀报：宝带的老爹住城西汤圆巷，是罗子良的房子，离洪府也就刻把钟的路。家里看门楣陈设光景一般，不甚宽裕，但也并非穷困潦倒。

我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给了阿布二两碎银，嘱咐他每日不着痕迹地前去查访一番。

★★★

老洪不在家，慕风往外面跑得也勤了，不仅要管衣铺，还要帮老洪巡查绣庄和布厂，终日见不到人影。

十九日中午，一个清秀的少女来找&ldo;慕公子&rdo;。

&ldo;夫人，我是洪记成衣铺的，我叫凤秀糙……前天，我把纳好的鞋带到铺子里，还没给慕公子，他就出去了，这两日也没看见他，我就……冒昧送到府上来了。&rdo;少女有双很澄净的大眼睛，搭配着樱桃小口瓜子脸，典型的&ldo;小家碧玉&rdo;牌。

&ldo;凤秀糙？&rdo;我问，&ldo;可是凤大师傅家的姑娘？&rdo;

秀糙点点头。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双银色缎面布底男靴，吞吞吐吐道：&ldo;我……是看公子脚上那双，那双已经有点泛了色，才着急给他……&rdo;

我接过来，见那软缎上绣着兰糙暗纹，鞋底纳了一层又一层，做工极之精细。

&ldo;真的很漂亮！&rdo;我由衷赞叹，&ldo;是你做的么？&rdo;

她害羞地点头：&ldo;是的。老爷夫人的鞋都是绣庄的蓝婶子和王大娘做，公子管我们铺子，所以都是我做。&rdo;

我点点头，笑道：&ldo;辛苦你了！晚上不管风弟弟几时回来，我都会第一时间转交给他的。&rdo;

她红着脸，福了一福，道：&ldo;谢谢夫人。秀糙告辞了。&rdo;

秀糙刚走，小禾就&ldo;噗嗤&rdo;一笑：&ldo;哈，肯定是想慕风公子了，以为在家里能见到他。&rdo;

我蹙眉：&ldo;此话怎讲？&rdo;

小禾俯在我耳畔笑道：&ldo;我听她妹妹玉花说，秀糙丫头梦里还叫着&lso;公子公子&rso;呢！可是慕风公子眼睛长头顶上，又怎可能看上她呢？&rdo;

不知怎的，这个话题让我有点烦：&ldo;小禾，烦人家的事作甚？去绣百子图吧，过些天等着用呢。&rdo;

小禾领命而去。我也回房继续和写了一大半的小说做斗争。

★★★

吃晚饭时，我才看到慕风的人影。

看他满面倦容，福嫂连忙过来问：&ldo;公子吃过没？可要厨房加些菜？&rdo;她是洪霓羽‐‐慕风母亲幼时的侍女，所以一直对慕风十分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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