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选很配合宣婴,但也不多说多余的话。
在这张脸上,宣婴洞悉人性的眼睛窥见不到任何让他不喜欢的虚伪,只有一个散发沈家人独有气质的君子之身。
宣婴很明白沈家人都是怎么样的人,才更维护起了二人的相处气氛,沈选不必做任何事情,宣婴都是向着这个人的。
因为宣婴和沈选能好好牵手走这么长的一段路……这也太少见了。
在他们走进去后,宣婴考虑一下还是告诉在凡间生活质量颇高的沈选,自己家有招待客人的房间,以后都欢迎他来随便住,言下之意是二者关系变了,依旧授受不亲。
他们才关系升温,宣婴就说起了这些不给人面子的话,沈选对任何问题都表现得不太明显:“好的,那下一个环节是什么?你又要去洗澡吗?”
宣婴没有体温的身体都开始出汗了,他嗔怒地骂,“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信不信我下次告诉你妈他儿子平时不上班的德行!”
沈选:“我满脑子当然都是你,所以很难走出刚才的心情入睡。”
宣婴瞬间睁大了眼睛,微微感动地看他追问:“……真,真的?”
沈选好像有点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没接话,但他也并不是开玩笑。
宣婴几乎是一秒沉下来脸,抄起一只左手要给这张脸一个大嘴巴子紧紧他的皮,可再大的脾气伴随将军的巴掌举起,又狠狠下落到了沈选脸庞处,还是变成了……不舍得。
沈选睁开眼:“怎么了?”
宣婴咬着牙:“你干嘛又闭起眼睛!我才不是想……和你怎么样!”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会觉得打坏沈选的结果就是活活疼死他自己啊?他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东西附体了吧,不对,他自己才是不干净的东西。
另一边沈选看见了大将军自我鄙视的纠结样子。换作以前,男鬼肯定不会这样对自己心慈手软,爱与不爱的区别是真的很明显。
而在沈选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前,宣婴已经想好了阻止他们总是这样无意义拌嘴的办法,只见他雷厉风行的手在空中一挥。
一个雕花博古架子就跟着这个动作送来灰扑扑的相册,宣婴拿到东西先打开看了一眼,第一页的相片赫然是一个穿着洋装的法国金发女郎跟一个中山装少年的合照。
这个穿校服,留奇怪发式的少年有一头乌黑如墨的及腰长发,他的发型既不像晚清,又不像民国人。
但他的眼睛旁边有和宣婴一样的红色胎记。
他们两个人坐在贵太太的那张淡红色仿古小躺榻上,宣婴低下头抚摸一下背景中的进口留声机。
落款提醒着他这是属于上辈子的故事了,一些记忆,也伴着他耳边的交谊舞舞曲声,从一百年前的上海传来。
沈选有所察觉地问:“你在想什么?”
沈选的双手接着被宣婴塞入一大本转移注意力的棕色羊皮封面老相册,第一次看起了宣婴主动翻开展示给他的上辈子回忆。
“你不是想了解我?”这口气不像平时的宣婴,也许只有提到民国,他才会显示出内心最“少年”的一面。
“看,1938年,我曾用这样的一张人皮在法租界教堂求学,这是我的女钢琴老师,但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
当他用目光落在宣婴活在各个时代的不同脸庞上,一张张曾经错过的宝贵回到了他的视野,在沈选所不知道的空白底片中,他的人生就是不断创造新的身份,用形形色色的画皮在人间赎身上的罪业。
“你会弹钢琴?”
“为什么不会?和很多人比起来,我应该算是无所不能,一个鬼活得长,就会有时间去学习任何技能。”
宣婴回答完,欲说还休的他明显不太习惯被这人深度了解,沈选心照不宣地看完了好多页,也决定以后一定更妥善地保护这些珍贵的照片。
做完了今晚带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后,宣婴那只抵在下巴上的手指还不好好闲着,取来一个黑盖布里的鸳鸯戏水仕女妆匣子,要给沈选反手就挑开黄铜锁头。
沈选问他这是什么,宣婴又是没说话,掀开黑斜纹的牡丹手帕后,他伸来沈选这边,轻轻拉过青年的手后,送出了一块刻英文字母的银色相盒项链。
“我没什么宝贝,只有一根项链,你以后贴身戴着,摘了我可饶不了你,这是我当年花八块银元在上海买的,是古董店里的镇店之宝。”
沈选轻轻地读出了这个精致相盒背后的loveu,打开看看照片的眼睛一下子凝住了:“这是你曾经穿戏装的登台表演照片?是1938年在上海拍的?”
宣婴回忆地眯了一下眼睛,用着跟照片上“男旦”不一样的真容教训道:“是,所以就一张,你不是爱听我唱戏,看我穿戏服吗?拿着别弄丢,那个当年卖相盒给我的洋人说……要放脖子那里,贴着……心口放。”
沈选的心立刻软成了一团浆糊,他的左手解开扣子戴上小物件问:“以后有机会再听一次你的戏吗?”
宣婴的左手虎口撑着额头,故作不耐地斜沈选的鼻子一眼,“真伤脑筋,我好像对于有些人过分宠爱,让他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
这话说的可真绝情,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沈选可能也是被调教多了,越听这张脸辱骂自己,他浑身被挑逗起来的麻劲就越厉害。
宣婴好不容易骂过瘾了,沈选把鼻子上的眼镜摘了,因为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把宣婴揽到了怀抱中。
宣婴发丝凌乱不堪,跌到了沈选的腿上,还被他伺候着放心躺下。
沈选俯身笼罩下来,看到他皮肤苍白,十指发紫,嘴角颜色血红得像能留下一滴毒血,这个死去多日的身子骨还裹着如同某些女性厉鬼冥婚时穿的大红尸衣。
沈选像瘾君子一样迷恋着这具人尸的皮肤色彩,他们头靠头,十指交握,沈选像闻不到宣婴尸骨附着的鬼魂味道一样,执迷不悟地抚摸那位血滴子耳坠。
温厚的手指撬开了厉鬼的心脏,也让他受不了心里压抑着的秘密,展现出一种冰冷皮囊之下的脆弱和……淫糜。
他们在心意相通中肩颈贴着。
宣婴布满莲花纹身的身体扭得像一只深紫色长满血红色花斑的人面鬼蜘蛛。
他暴露出来的皮肤疤痕让沈选的嗓子变得好生暗哑。
“我知道我很贪心不足,所以我不白要,赶明我就送大将军最俊的纸扎最大的金山银山,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想知道的是,这项链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定情信物吧?可你怎么这么早就有这个意识,我们不是今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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