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饿吗?我给你烤鱼吃。”
&esp;&esp;“好。”
&esp;&esp;蓝斯坐在小木凳上,开始烤鱼。都是他白天抽空抓回来的,已经将鱼鳞和内脏都去除了。
&esp;&esp;郗岁聿躺着床上,手里抓着鱼尾巴尖。他其实很累,可精神上一时半会儿压根睡不着。满脑子还在余悸这几天发生的事,心底慌乱却也没办法,扯起别的话题:“没带个手机过来?”
&esp;&esp;“没,担心有定位。”
&esp;&esp;“聪明。”
&esp;&esp;“……别小看我,可以用海螺和他们联系。”郗岁聿老用哄小孩的语气夸他,蓝斯哼了声。
&esp;&esp;郗岁聿伸手摸摸脖子,空的。
&esp;&esp;“我那个粉海螺给他们了?!”
&esp;&esp;“对啊,这样就可以联系了,而且我能感应到他们的位置。”
&esp;&esp;我的定情信物……!郗岁聿郁闷,转而却感受到自己的胸口,惊奇发现那有块鳞片,是蓝斯那天给他的。
&esp;&esp;“这就是你的那块鳞片?”郗岁聿伸手摸了摸,护心鳞并不是像贴纸样贴在心脏处,而是皮肤里。只不过深度很浅,貌似只隔了一层浅浅的皮肤,所以单看时很明显。
&esp;&esp;蓝斯转身,面对他:“对,给你了。”随后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里,只见他指尖往身体的别处动,鳞片还会跟着游走。
&esp;&esp;“我的鳞片,只听我的话。”蓝斯边说边戳他的胸膛,蓝粉色的眼眸带着浅笑:“你不听我话,就完蛋了。”
&esp;&esp;这种体验很奇特,郗岁聿能清晰感知鳞片的存在,包括游动,因为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物体,还有硬度。但没有体内放入异物的难受感,好似从放入的那一刻,就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接纳了。
&esp;&esp;护心鳞的特殊。
&esp;&esp;不知道他在傻笑什么,蓝斯转身继续烤鱼。舞动的火光落在面庞上,打下一层自然阴影,蓝粉色的眼眸尽是轻松和愉悦。鱼尾尖来不及随主人心情而摆动,就被男人抓在手心,时不时亲两口。
&esp;&esp;烤得差不多后,蓝斯起身去拿调料。打扫屋子的时候,他有看见几瓶子。
&esp;&esp;“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郗岁聿说,瓶子都是透明的,没有字,鱼正在用嘴巴尝味道。
&esp;&esp;蓝斯舔舔嘴巴,这是醋,他没动。看向操心的郗岁聿:“你去烤鱼,我上床躺着?”
&esp;&esp;郗岁聿:“……”
&esp;&esp;“行,随你发挥,鱼大厨。”
&esp;&esp;一共四种,盐,醋,酱,胡椒粉。蓝斯想了想撒下胡椒粉,又拿个小碗,弄出小盘调味碟。
&esp;&esp;“哝,快吃吧,没味道可以加沾调味碟。”蓝斯将小木桌搬到郗岁聿的床边,递给他吃。
&esp;&esp;条件有限,郗岁聿不挑剔,将一整条鱼都吃了,外加半条鱼。
&esp;&esp;蓝斯:“这够吗?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抓了二十条回来,你放心吃吧。”旁边的不锈钢铁盆放着满满当当的鱼。
&esp;&esp;郗岁聿:“够了,病人刚醒是不能吃那么多的。”
&esp;&esp;“真的?别和我客气。”
&esp;&esp;“真的,电视上的还都只喝粥呢。”
&esp;&esp;“那不是骗人的吗?”
&esp;&esp;“有点骗,但也有一点科学道理。”
&esp;&esp;好吧,蓝斯还真没这样照顾生病的人类,反正他不舒服了,就要吃很多,补充能量。
&esp;&esp;吃完后收拾完,大概是晚上八九点钟。屋外寒风呼呼,飘着细细碎碎的小雪,屋内却温暖,餐后餍足。
&esp;&esp;蓝斯坐在小木凳上,无聊地用手撑着脸,盯向刚躺下闭眼的郗岁聿。神情说不上开心,也不属于难过,看起来有些忧愁烦恼。
&esp;&esp;总之,心情不算很好。
&esp;&esp;过了会。
&esp;&esp;“要不你上来和我一起躺会?”郗岁聿睁开眼。
&esp;&esp;“不用,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蓝斯说。
&esp;&esp;嗯,不打扰,就用眼睛直勾勾看着我,生怕我感受不到。郗岁聿无奈一笑,伸手去捞鱼:“我想你打扰我,好不好?我俩聊聊天,消消食。”
&esp;&esp;“好。”郗岁聿不想睡就算了,反正蓝斯也无聊着。为人类守病床是件枯燥的事,但他愿意做。
&esp;&esp;蓝斯依旧是往里面侧躺,尾巴太长了,好在这是铁架床,可以随意搭在外边,落在地上。
&esp;&esp;“缠我。”
&esp;&esp;蓝斯看了他一眼:“你腿不疼?”
&esp;&esp;“没事。”
&esp;&esp;见他那要求的模样,蓝斯将尾巴缠上去了。
&esp;&esp;大概是醒来了有一段时间,还吃了食物。郗岁聿动的时候,没那么难受了。刚醒那会,咳嗽下都扯得内脏疼。他也调整坐姿,微微侧着身,与人鱼面对面。
&esp;&esp;床很小,靠得很近。蓝斯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绵绵软软地触碰自己,有点痒。面庞间离得太近时,最突出的五官感知是眼睛,是视觉器官的主要部位。
&esp;&esp;甚至能将对方的根根黑色睫毛看清,还有皮肤上的小绒毛。光润的眼球,流转的瞳孔,隐藏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犹如展现出实体。以及不自在,因为看得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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