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意有所指,其余几位姑娘都已学过好些底子,珠算盘是已经教懂了的。如今贸然添入一位姑娘,着实有些不大好安排。
沈幼宜笑笑:“按原先的课业就好,不必顾念我。”
她识得分寸,知道王嬷嬷本也没有照顾她的意思。
三姑娘如此说,王嬷嬷当然顺驴下坡。
今日教的是读写账本,演算账目。
姑娘们来日都是要做当家主母,掌一府中馈的。虽说有底下人可以代为分忧,但自己不能对账目一窍不通,白白给了外人欺上瞒下的机会。
秦氏捧了手炉,偶尔到厢房中看上一眼。
沈家的姑娘们学得认真,时时记录,只是理账难免枯燥无味。
四姑娘沈姗逐渐听得昏昏欲睡,账房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个激灵醒神,茫然无措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沈幼宜。
沈幼宜随手一指,示意先生讲到此处。
沈姗将信将疑,听了一会儿果不其然。
她不禁纳闷,也没见这个姐姐有多么全神贯注,怎么回回都能跟上夫子。
冗长的一段课业授完,王嬷嬷取来几册账目。
沈府今岁年节的支出明细,账房已经誊抄了几份,交由姑娘们点算总额。
珠算盘清脆的声音很快在厢房内响起,沈姗捧着账本对得认真。
沈幼宜信手翻了几页账目,并未碰手边的算盘,只偶尔写下一笔。
王嬷嬷在上头看得蹙眉,有意道:“三姑娘可是算好了?”
她笃定对方不会使珠算盘,账房先生正欲指教时,熟料听得沈幼宜道:“正月初一至初十,府上共支现银六百三十七两五钱。”
沈幼宜顿了顿:“大小席宴三百二十两三钱,后宅赏银二百一十两,其余杂项共计一百零七两二钱。”
珠算盘的声音霎时静了下去,沈姗盯着自己算了十之一二的账本,抬首时在二姐的眼中同样看到了不可思议。
账房先生赶忙去翻册页,沈幼宜搁了笔,这其中还不算沈府年前的大肆采买,不算各府人情往来,收礼入账,简单得很。
秦氏上前,账房先生赶忙将总账奉上。
王嬷嬷取了三姑娘记账的白纸,一应数额清晰明了,核对无误。
账房先生擦了擦额间冷汗,几乎已无言以对。
沈幼宜得了清闲,翻开其他账册,一目十行扫下去。宁远伯府不愧是百年大族,数代的积累,想必田庄、商铺数不胜数,光拿来给姑娘们练手的就有三五家的账本。
虽说如今朝中无人,但也是几辈子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
沈幼宜轻拨珠算盘,顺手算出了这几月在册几家商铺的盈余,还有年节前后沈府的总帐,随意记在纸上。
手法之轻灵娴熟,直叫王嬷嬷瞪圆了眼。
“夫人,这……”
沈幼宜这厢驾轻就熟,一旁的沈姗却遇见不小的麻烦,有一笔账目怎么也对不上。
“三、三姐。”
她歇了气,老老实实求教,态度尚可。
沈幼宜扫一眼她杂乱无章的算纸,圈出两处错漏。
四姑娘的珠算盘重新拨响,从午后到黄昏,等到天黑尽,才堪堪算出一笔总账。
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下,三姐一早就回了自己院中休息。
也没有人敢拦她。
沈姗悄悄瞥一眼,自己算出的总额与三姐纸上的其中一列数额对上。
她长长舒一口气,今日若再让她算出剩下的,只怕连觉都不用睡了。
她看着那张条理分明的账纸,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好生厉害。”
谢明霁对此兴趣缺缺,不过是因母亲数次叮嘱,才不得不来这一趟罢了。
秦氏手中折了枝梅花,原本暗暗留心着姗儿的机会,侍女来禀道:“夫人,三姑娘到了。”
她心中微有不悦,但既是自家府上的席宴,三姑娘一面未露也不合待客之道。
秦氏勉强撑起一张笑脸,颔首示意丫鬟请人过来,又对几位夫人道:“我家的三姑娘,今日正好也见见。”
在座的夫人们多少听闻过沈府接回了一位三小姐,一时不免好奇。
谢明霁无可无不可,他闲来无事,偶然向那梅花树下款步而来的女郎投去一眼时,几乎是立时怔在了原处。
女郎一袭粉霞色撒花珠缎锦裙,如云的墨发挽作飞仙髻,缀上几支暖玉发钗。晶莹剔透的玉质,衬出一张倾城沈颜。
宣国公夫人心中暗暗点头,当真是个极标志的美人。单论沈貌,放眼京中出挑的女孩儿,无一人能与之相较。
待得她近前,盈盈对几位长辈一礼,礼数分毫不差。
宣国公夫人转头,难得地见自家儿子这般怔愣神色。
她有意牵线:“这便是宜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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