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头看一单元,一楼亮灯,二楼到三四五楼都黑着。三四五楼外面都围着铁栅栏,不像防盗,像防越狱。四处寻摸一圈儿,他在楼底下溜达,一边走一边扯着脖子喊。
&ldo;rose!rose!whereareyou?&rdo;
&ldo;i&39;jack!youjup,ijup!&rdo;
喊了几嗓子,楼上有人开窗骂,&ldo;大半夜的演什么泰坦尼克?找削啊!&rdo;骂声里,他看见三楼开了灯,有人隔着栅栏都要把脸挤出来了,急切地向下张望。
&ldo;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儿啊。&rdo;他低声笑。
作者有话说
曾发在微博的预告文字约150字,先删除待发布后重新编辑入文内,不算全文字数内,请放心购入。
第三十六章
一楼的窗朝着入口方向,里面两个人出来循着声音看了一会儿热闹,又回去了。早上跟踪马千家的时候,他看见马千家跟他们打招呼。
关藏在三楼的窗口,朝他挥手,指了个方向,转身就离开了。他猫腰从单元入口悄么声进去,到了二楼就惊呆了,往上的楼梯被铁栅栏封得猫都进不去,中间一道小铁门。关藏站在后面已经打开了挂锁。
&ldo;你这自己有钥匙的‐‐?&rdo;他问。
关藏举起一根弯折的小铁丝:&ldo;挂锁很好开的,我小学就会了。&rdo;说完把他拉进去,又把铁门锁好。一进屋就把他按在门上亲:&ldo;恪己!&rdo;
&ldo;你给我等会儿,神经病。&rdo;他一手抵着关藏胸口,关藏像捕食中的狮子似的盯着他,胸脯一起一伏,&ldo;我来是问你:为啥把余复整进医院去了?我是不是说了,杀人我自己捅刀,拿钱我亲手掏兜,用不着别人插手!&rdo;
论坛上有人贴出了余复车被撞的视频截图,另一辆他很眼熟。
&ldo;不是为了帮恪己。我说了不要他再叫你的名字,他不听。&rdo;关藏攥着他抵在胸口的手,使劲地攥,&ldo;我说过吧,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杀了他会让恪己的苦心白费,我才留着他的。&rdo;
&ldo;撞进医院你就被关禁闭了,要是杀了人,你是不是要直接进精神病院了?&rdo;
&ldo;不会的,我外公不会允许家里出现精神病。&rdo;关藏看着他的脸,伸手摸,&ldo;疼吗?恪己。&rdo;
&ldo;我揍你一电炮试试。&rdo;
关藏摸完了亲上去,吮他的淤青。&ldo;恪己的体温比我高,受伤的地方皮肤温度会更高,我好喜欢。&rdo;
&ldo;活人都会这样的。&rdo;他说。
&ldo;是啊。&rdo;关藏贴着他脸上的伤口,着迷似的蹭,&ldo;可我最喜欢恪己‐‐是谁打的,楼下的其中一个?肯定不是马叔,他做不来这种事。&rdo;
&ldo;你马叔笨的一逼,我早上跟他他都不知道。咋的,你给谁颁个奖状呗?&rdo;
关藏抱着他笑。&ldo;虽然我喜欢你的伤,可不代表我喜欢你受伤。&rdo;
&ldo;你真矛盾,rose。&rdo;他微微侧头,嘴唇碰上关藏的嘴唇说,&ldo;还差我四百七十万,给钱,少一分都不行。&rdo;
关藏亲上去,在唇齿间说:&ldo;你该多要一点儿。&rdo;
把窗户关好,房间内的温度很快就升起来了。他跟关藏在床上滚了一圈,穿着关藏的衬衣满屋子溜达。八、九十年代的两室一厅,地上铺着小块花砖,卧室里的床单还印着某某钢厂第几生产大队。有冰箱,电视,洗衣机,老式沙发上罩着刺绣沙发罩,还有一部没插线的座机电话。所有的窗子都被栏杆封上了,有几扇根本就打都打不开。
&ldo;被关过几次?&rdo;
关藏想了一下,说道:&ldo;有一部分时间在这里长大的。&rdo;说完指指楼上,&ldo;四楼属于我妈妈,五楼属于我外婆。外公后来把整个单元都买下来了,不让外人进出。&rdo;
他抬头看看天花板,&ldo;没有监视器吗?会有人来给你绑床上打镇定吗?&rdo;
&ldo;倒也没那么夸张,只是想让我禁足罢了,又不是真的怕我做什么。&rdo;说完自己先笑了,&ldo;我也还没有想要做什么,不然早就跑了。&rdo;
他曲着两腿坐在并不柔软的小沙发上,撑着头问关藏:&ldo;你觉得你自己有病吗?&rdo;
关藏歪了下脑袋:&ldo;有点不大正常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正常是什么。&rdo;
他看了关藏半天,&ldo;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诚实,几乎跟钱一样喜欢了。&rdo;说完温柔地笑:&ldo;现在因为你的诚实,而有点喜欢你。&rdo;关藏扑过去,咬他嘴。他一边挣扎一边讲,&ldo;我没带那么多套子!&rdo;
关藏把他弄了一通,满足了。他疲累不堪地横躺在沙发上,长度不够,头和腿都超过了扶手,骂自己:&ldo;我他妈的,这不是送炮上门嘛。&rdo;
脖子上一凉,他把眼睛睁开,看见关藏两手捏了一根项链,&ldo;送你的,美美。&rdo;
他坐起来,接在掌心里,&ldo;金的?&rdo;
&ldo;嗯,很适合你吧,小心脏。&rdo;
&ldo;为什么是心脏?这么迷恋?&rdo;
关藏跟他挤在一个沙发上,把他抱在腿上,手贴着他心口。
&ldo;是羡慕,求而不得吧。爱丽丝还在的时候,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跳。有时候很微弱,有时候又很杂乱,我很希望她能有一颗健康强劲的心脏,像恪己这样,生机勃勃,简直会跳出来咬我一样。妈妈身体也不太好,在离世前就只能卧床,我看着她们两个一点点地虚弱下去,而无可奈何。&rdo;关藏把耳朵贴上去,&ldo;我从小参加很多次葬礼,看着他们一个个心跳停止,逐渐冰冷,死亡,离开我,存在的痕迹逐渐从我的生活中消散……这对我来说似乎变成一件平常的事情了。所以我好羡慕,拥有这样心跳和体温的人,而恪己你‐‐&rdo;关藏看着他的脸,轻轻地说,&ldo;我羡慕的,我追求的,都在你身上,你是我能够想象的全部,又总是超过我的想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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