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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索林有点推托闪烁，仿佛犹疑着要不要碰触一桩非碰不可的事。

&ldo;还有件事，唐，&rdo;他继续说，&ldo;我们安排好了明天要去凯斯华。不会久待，当然。事情发生以后，这是我们头一次回去。事实上，老哥，我打算卖掉那地方。&rdo;

何顿瞪眼看他。

&ldo;卖掉凯斯华？在你有钱可以维持那个地方的时候？&rdo;

&ldo;为什么不能卖？&rdo;索林问道。

&ldo;要讲理由可以讲上400年。&rdo;

&ldo;问题就在这里，&rdo;索林换了个不同的声音。&ldo;那地方不健康。年代久远不健康。长画廊所有那些肖像‐‐全不健康，&rdo;最后这个语出惊人的说法他没解释原因。&ldo;再说，也找不到适当的管家跟仆人。何况，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行情了。&rdo;

&ldo;希莉雅怎么说？&rdo;

索林没搭理。

&ldo;总之，如我所说，&rdo;他一意坚持，&ldo;希莉雅跟我明天要去凯斯华，&rdo;他深吸一口气。&ldo;换了别的情况，亲爱的老哥，邀你同行我是再高兴不过……&rdo;

长长一段静默。

&ldo;换了别的情况？&rdo;

&ldo;对。&rdo;

&ldo;这么说来，&rdo;何顿礼貌至极地说，&ldo;你没打算邀我去凯斯华？&rdo;

&ldo;唐，看在老天分上，别误会！&rdo;

&ldo;有什么好误会的？不过如果希莉雅要跟你去……&rdo;

&ldo;唐，原因就在这儿！&rdo;索林顿了一下。&ldo;问题就是，我不希望你跟希莉雅碰面。&rdo;

&ldo;噢？为什么？&rdo;

&ldo;总之至少目前还不要。之后，也许‐‐&rdo;

&ldo;索林，&rdo;何顿说，两手插进口袋，&ldo;这几分钟以来，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你使出高超的外交手腕想要跟我讲些什么。你想讲什么？为什么不希望我跟希莉雅碰面？&rdo;

&ldo;没什么，真的。只是……&rdo;

&ldo;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希望我跟希莉雅碰面？&rdo;

&ldo;呃，如果你非晓得不可的话，&rdo;索林平静回道，&ldo;我们有一点点担心她心智不太平衡。&rdo;

这会儿，静默蔓延得叫人难以忍受。

除了台灯散放的一圈光亮，还有沾染余光的白套沙发和晶亮地板上那条地毯的边缘，这间硕大客厅其他的部分都已遁入黑暗。17世纪一个德沃何家的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镜子、来自凡尔赛的雪维尔镶瓷柜子、靠在另一面墙的第一帝国时期小长椅，全都遁入阴影里头。从长长的落地窗望出去，外头花园的上方只见明亮疏星还有隐约就要上升的月亮。

唐纳&iddot;何顿别过身缓缓绕着房间走，视而不见地审查每样对象。他的脚步清晰可闻。索林盯着他看。何顿还是没开口，绕行房间直到他站在台灯旁边和索林对面相望。

&ldo;你是想告诉我，&rdo;他说，&ldo;希莉雅疯了？&rdo;

&ldo;不，不，不，&rdo;索林不以为然，堆满笑容装得很开心。&ldo;没那么严重，当然。我敢说，碰上好的心理医生肯定能治好；也就是说，只要她肯去看诊。至少，&rdo;他迟疑道，&ldo;我希望还没到更严重的地步。&rdo;

然后何顿做了索林或许最无法预期的事。他开始大笑。索林大惊。

&ldo;这种事你也笑得出来！&rdo;索林责怪道。

&ldo;对。我是能在里头发现笑点。&rdo;

&ldo;噢？&rdo;

&ldo;首先，&rdo;何顿说，&ldo;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rdo;说什么温和灰眼的希莉雅脑子脱线，真是荒唐，想到这点他又笑起来。&ldo;其次……&rdo;

&ldo;怎么样？&rdo;

&ldo;打从一开始你诡计多端地想要不着痕迹地诓我时，我就猜到你是打算摆脱我，好帮伟大的德芮克&iddot;荷斯果先生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rdo;

&ldo;这话打哪儿说起！&rdo;索林叫道，显然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ldo;不过话说回来，&rdo;他想想又补充道，&ldo;如果她真能嫁人的话，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保守党下台以后，他还保住席位，而且前途看好。反观你（这么说请包涵，老哥）可不是什么上选；你同意吧？&rdo;

&ldo;同意，&rdo;何顿说。刚刚那句&ldo;如果她真能嫁人的话&rdo;叫他全身一阵骇寒。这一骇倒是让他是神智清明起来，猛然警醒，稳住心神。&ldo;先不提德芮克&iddot;荷斯果先生。咱们还是回到希莉雅发疯的问题吧。&rdo;

索林做个很不以为然的手势。

&ldo;别说那两个字！听了刺耳。&rdo;

&ldo;呃，那就说心智失衡好了。外在病征是什么？&rdo;

索林让自己的视线飘开，仿佛是想不转身就望出他后头的窗户。

&ldo;她‐‐会说些事情。&rdo;

&ldo;说些什么事？&rdo;

&ldo;不可能的事。不合常理。而且‐‐呃，听来恐怖，&rdo;索林嘀咕道。他突然回看何顿，脸孔阴郁泛白。&ldo;我很疼希莉雅。比你想像中还疼‐‐真希望你清楚整件事的始末。绝对不能闹丑闻。永远不能闹丑闻。不过，如果她还跟先前一样讲个不停……&rdo;

&ldo;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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