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教令院那边啦。”我替他补充。
&esp;&esp;“啊,我在路上也遇到了很多像您这样的学生……”少年咽下了未尽的话语。
&esp;&esp;不过,之前那些学生都忙着赶路,要么是走路还忙着背书,根本不抬头看他一眼。于是流浪的少年只能单方面地睁着好奇的眼睛观察它们。
&esp;&esp;少年如同初生的羔羊一般,对所有事情都饱含好奇。于是我对他解释了教令院,又向他讲解了须弥雨林的概况。
&esp;&esp;他的怀里抱着我的教科书和报告,用宽大的袖子和斗笠为珍贵的纸质材料作遮挡。
&esp;&esp;我跟在他身旁,暗暗地端详他。少年透出友好平和的气息,我总感觉陌生又熟悉。
&esp;&esp;这雨果真变成了暴雨。就算少年再怎么努力,雨点大得简直要把我们两个浑身都打湿。不过由于我们都不在意自己身上那点重量,反而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如何保全这些纸质资料中,步子其实迈得不大,显现出反常的悠闲模样。
&esp;&esp;就在这时候,路上有一队行着货车的商队缓缓停下了。
&esp;&esp;一位商人招呼我们赶紧进货车躲雨:“这么大的雨,快进来躲躲!”
&esp;&esp;我和少年对视一眼,考虑到纸质资料在暴雨中的生存能力,还是放弃了在暴雨中漫步的赶路方式,齐齐向商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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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关系,字迹还能辨认得清……我抄写一份就好啦。而且教科书也完好不是吗?”
&esp;&esp;至于为什么是我来安慰少年……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保管好别人的东西,太过自责啦。
&esp;&esp;唉,少年本就生的一副好面貌,这自责的神情过甚,便引人怜惜。更何况是活了那么久,差点被激发出母爱泛滥的我呢。
&esp;&esp;因为脑后的马尾太过沉重,我干脆把它拧干后就散了头发。教令院学生服的重量在拧过下摆后我还能承受,就不再处理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之前几百年在野外淋雨很多次也没有生病过。
&esp;&esp;少年听完我的话,虽然脸上愧疚的神色消去了一些,但也只是默默地拧掉自己衣服上的一部分水。
&esp;&esp;商人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过心思倒也细腻。他打破了此等气氛,鼓励我们向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esp;&esp;“我是沉裳,目前在教令院生论派学习。这几天是实地考察嘛……我提前完成了想回去,没想到就碰上了大雨。”
&esp;&esp;我介绍完了,那商人看向少年。
&esp;&esp;“我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在野外漂泊,”少年沉默片刻,生涩地说,“叫我……流浪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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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好心的商人因为顺路而把我直接送到了教令院大门口。流浪者因其遮雨之恩,打算到商人摊上帮忙。
&esp;&esp;“在大巴扎是吧?改天我一定来拜访!”我向他们摆摆手,在教令院的屋檐底下看马车逐渐走远,才顺着荫蔽慢慢走。此刻雨也小了,我要是谨慎一点,是能让完整的教科书和报告回到净善宫的。
&esp;&esp;只是……那流浪的少年一直吸引我的心神。
&esp;&esp;他那干净出尘的气质我倒是完全没有遇见过完全相同的,只在璃月的少年仙人那里看出几分相似之处。但是,他的面貌、身形、声音,都仿佛在刺激我的意识。
&esp;&esp;我的潜意识叫嚣着熟悉。我的大脑宣告着陌生。
&esp;&esp;我们可能曾经在哪里见过?
&esp;&esp;又或许、他是那个忘却我的、我忘却的人?
&esp;&esp;并非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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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回到了净善宫,换上干燥又温暖的衣服之后,我才有时间整理我的记忆。
&esp;&esp;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我想。这可能是「磨损」的作用。但是关于那个人,总不可能全都是痛苦的记忆吧?
&esp;&esp;过去的时光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回忆都仿若翻开一本破烂到辨不清字迹的笔记本,在其上努力寻找蛛丝马迹。
&esp;&esp;我又草草地回忆了一遍我自己的人生。从童年时在白夜国的玩耍、海祇岛中巫女的训诫、稻妻野外的流浪、回到璃月,之后打算辗转各国。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以至于我只能记个大概了。不过情感还算鲜明,比起详细事件更加深刻的是我当时的心情。
&esp;&esp;或许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吧。
&esp;&esp;但是……那么多在我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人都死去了、别离了,也不差他一个。
&esp;&esp;苦痛的过去已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毕竟当下、未来,怎么看都是一片光明嘛!
&esp;&esp;我这么说服了自己,重新收拾好七零八落的情绪,从桌子上拿走了那一本厚厚的论文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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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我去大巴扎,找到那商人的时候,他告诉我说,那流浪者已经离开了。
&esp;&esp;虽然遗憾,我依旧照顾了商人的生意,在那里购买了两个日落果,因为要回化城郭抄写报告而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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