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最羡慕的是海鸟的爱情,它们经常是两口子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动不动就几万里的迁移,一路上不知要经过多少的狂风巨浪,可是他们从来都是彼此照顾,不离不弃,你说这样的爱情伟不伟大?&rdo;黎杰说。
王丽停了一会,轻声说:&ldo;当然伟大,可惜海鸟能做到的,很多人都做不到。&rdo;又停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叹息:&ldo;象我,就做不到了。&rdo;黎杰没有注意到,她在说这话的同时,几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无声无息地滴在他的棉衣上。
听了这话,黎杰心里有些恼怒,但他不想发作出来,来这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自己一定要做到好合好散,一定要保持绅士风度。
黎杰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从感情上来说,他对王丽实在是割舍不下的,这是他的初恋,以前他一直是甜蜜的、幸福的,只是因为最近的变故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从理智上说,他又觉得必须与王丽分开,因为这件事看,王丽并不是那种值得终身厮守的女人。
&ldo;黎杰,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吧?&rdo;王丽在肩上说。
&ldo;你说吧。&rdo;黎杰说。
王丽说:&ldo;假如当时是我得了白血病,而你是健康的,你会离我而去吗?&rdo;
黎杰斩钉截铁地说:&ldo;我绝不会离开你,一直到你死去。&rdo;
&ldo;要是我到了癌症晚期,全身溃烂,面目全非,你会嫌弃我吗?&rdo;王丽又问。
&ldo;我绝不会,在你临死前,我会吻着你的嘴唇,吻着你的手,吻着你的伤口对你说我爱你,直到你升到天堂。&rdo;黎杰说。
肩上传来了王丽的抽泣声,她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黎杰心里一阵发酸,也一阵犹豫:&ldo;看来她真的是受到触动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要是她这次能道歉,能保证改过自新,我是不是能原谅她了?她毕竟是我以前深爱的人啊。&rdo;
黎杰这样想,但潜意识你又有个声音在说:&ldo;不,我绝不能容忍这种关键的时候背弃信义的人,她不能做我的妻子,她不配与我共渡此生。&rdo;
于是他说:&ldo;王丽,可惜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却做不到,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无法挽回了。&rdo;
王丽哭得更厉害了,黎杰拿出餐巾纸给她揩了揩。
她抬起泪眼,看着黎杰说:&ldo;我知道我们之间已无法挽回了,我也不想挽回了,在我们说再见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rdo;
&ldo;你说吧。&rdo;黎杰说。
&ldo;我还想象以前一样,在你怀里睡一睡,好么?&rdo;王丽乞求道。
黎杰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ldo;谢谢。&rdo;王丽说了一声,就一头倒在黎杰的怀里,并且很快就沉沉睡去,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平时王丽就有这个本事,无论在什么地方,她只要一躺到他怀里,就能很快睡去。
黎杰只有苦笑,他默默地注视着她那张惨白憔悴的脸,心里充满爱怜,又充满悲哀,怀里的这个女孩曾经给过他那么多了欢乐,却又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不久以前,两人还是那么快乐地偎依在一起,可惜世事无常,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一切将随雨打风吹去。真是造化弄人啊。
黎杰和王丽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睡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黎杰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看着远处的银杏叶一张一张地飘落。
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后,王丽终于醒了,当她抬起头时,黎杰才发现,自己的怀里全湿了――那是她的泪水,她在睡梦中也哭了。
她站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她怔怔地凝视着他,他也呆呆地望着她。
许久许久,她才说:&ldo;你一切都决定了?是真的吗?&rdo;
他点了点头。
她惨然一笑,说:&ldo;那好吧,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此别过吧,我最后还有一个要求,我能不能再抱你一下?&rdo;
他又点了点头。
她展开双臂抱住他,冷不防展开嘴,在他的肩上猛咬了一口,他只感到一阵钻心地痛,但他忍住了,没有叫出来,也没有推开她。
&ldo;对不起,我咬了你,你记住了,我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咬了你。&rdo;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说,&ldo;我还要你记住,到现在为止我还非常爱你,而且今生今世永不再变,非常感谢你曾经给我的快乐,以后每月月亮最圆的时候,我都会在远方想你。&rdo;
说完,她放开拥抱他的手,翩然离去。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向汽车,看着她上了汽车,看着她发动汽车一溜烟地走了,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再回头。
第五章出游(1)
更新时间2008-5-271:41:47字数:7900
两天后,母亲过来看他了,父亲没有来,他的事太多,抽不出身来。
自己的心理虽然经历了大起大落,见到母亲,黎杰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倒是母亲,一见面就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ldo;宝贝杰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要是万一那病是真的,妈妈以后可怎么过啊。&rdo;母亲沿用了从小以来一贯的称呼,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脸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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