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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和颜悦色》作者：杜默雨

内容简介：

这九爷，

老是&ldo;被迫&rdo;救她、安顿她；

明明是恼她的，却又处处留心她，在她哭泣的时候拥抱她……

这九爷，

一听她说要&ldo;以身相许&rdo;，

那张老是板紧的脸竟就胀红了。啊！该脸红的不是她吗？

这九爷，

和伙计们相处像是兄弟般打打闹闹，不时出口教训人，

还老要人练字平心、练功静气，自己的情绪反而越来越失控。

是……因为她总是给他带来麻烦、老不听他的话吗？

这九爷，

为什么是九爷？明明是排行老二的。

是不是……他的生命中也曾如她般有着极不堪的遭遇？

而，为什么她会越来越关注他的事？

是感恩？是对他产生了爱意？

楔子

夜色暗沉，烛火昏黄，小屋里，浓重的酒气漫溢其中。

碰！酒坛子重重地放下，桌面的杯盘跳了起来，他抹去满脸的酒水，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是咚地一声，一只拳头用力击上桌面。

&ldo;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rdo;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径地猛捶桌面，大声嘶吼道：&ldo;大哥、二哥！你们告诉我，为什么霞妹不嫁我？我跟她青梅竹马啊，我打从她出生看到长大，整整十八年哪！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要我，要去嫁我的表弟？！呜呜……&rdo;

说到最后，嘶吼气势变得微弱，充满怒意和不解的眼眸也逐渐黯淡，拳头却是握得更紧，更往桌面死死抵住。

&ldo;姑丈他家有钱，表弟是乡里最年轻的举子，长得又好看，我只是个做买卖的粗人……&rdo;他用力眨眼，将眼前的酸涩水雾眨了下去，声音却颤抖了，&ldo;男儿有泪不轻弹……呜，我不哭，我绝对不流泪……&rdo;

&ldo;三弟，大丈夫何患无妻。&rdo;老大拍拍他的肩头，劝勉道：&ldo;你才二十岁，还有大好前程，莫要为这等小事丧志。&rdo;

&ldo;是啊，三弟，今天喝完这一坛酒，等同正式向你那个不顾多年感情的女人道别。&rdo;老二也来好声劝说，&ldo;人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应该振作起来……吓！&rdo;

银光一闪，一柄亮晶晶的匕首握在他手里，将他喝得通红的脸孔映出惨白的颜色。

&ldo;我不想活了！&rdo;他瞪大眼睛，喀地一声将匕首刺入桌面，悲切地道：&ldo;没了，都没了，霞妹说过要嫁给我的，呜！她说过的！&rdo;

&ldo;三弟，别……别这样。&rdo;老二吓直了眼，俯身按住靴筒里的短剑。

&ldo;来，刀子给我，你这样会吓死人。&rdo;老大见他神情颓丧，忙跟老二使个眼色，仗胆拿开他的右手，将匕首拔了出来，扔到一边去。

双手一空，他无力地趴倒桌上，闭上眼睛，痛苦地低吼道：&ldo;霞妹嫁人了，我还剩下什么？！甚至我的亲哥哥也这样狠心待我！&rdo;

&ldo;唉，我们得了消息，听说你拿不到你父亲的遗产，就赶快过来了。&rdo;老大瞄了一眼抛在地上的匕首，又伸长脚将它踢得远远的。

老二语气紧张地道：&ldo;你哥哥变造遗嘱，私吞所有的家产，你可以一状告上衙门要求拿回来呀。&rdo;

&ldo;我能告官吗？&rdo;他既是愤慨，又是忧伤，抱起酒坛子灌了一口，红着眼睛道：&ldo;哥哥他还有妻子孩子，一家十几口人靠他吃饭，告了官，他们会怨我啊……&rdo;他伸手乱揪头发，终于滚出了泪珠，哀哀哭泣道：&ldo;呜呜，一年前爹过世时，亲口将田产平分给我们兄弟俩，我忙着外头的生意，将一切事情托哥哥打理。我不希罕我有多少块田、多少座山，哥哥他要的话，我二话不说就给他了，可是、可是……他怎能说爹气我成日在外厮混，是不肖子孙，不要我了，所以不愿分财产给我……呜……&rdo;

&ldo;这样的亲哥哥真是没情分。&rdo;老二安慰一句，抬头望向若有所思的老大，小声地道：&ldo;这趟拿不到钱了？&rdo;

老大皱眉看着又开始灌酒的老三。既然此人已无利用价值，那他们也无需继续陪这个醉汉耗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ldo;走。&rdo;老大才起身，衣角却被扯住。

&ldo;大哥，你说，这还是亲兄弟吗？&rdo;他睁着迷濛醉眼，要哭不哭地，努力瞧向对方。&ldo;呜呜，你们知道我伤心，特地过来看我……呜，如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位义结金兰的哥哥了。&rdo;

&ldo;三弟，你累了。&rdo;老大拨开他的手，老二过来将他扶回去倚靠桌子，&ldo;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rdo;

&ldo;我不睡！&rdo;他跳了起来，大手一张，横伸到两个义兄的肩头，将他们紧紧揽住，喷着酒气道：&ldo;嘻！我们好比桃园三结义，义薄云天，肝胆相照，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碰到大哥二哥真是我的福气，你们真好，拉着我一起做赚钱的营生……&rdo;

&ldo;是是是，很好。&rdo;老二惊惶地想甩开他的手。

&ldo;三弟，要不你再喝一杯，喝完就睡。&rdo;老大镇定地移来酒坛子。

&ldo;你是刘皇叔，二哥是关老爷，我是莽张飞，呃！&rdo;他打了一个酒嗝，笑嘻嘻地指来指去，最后一指戳在自己的胸口，愣了片刻，突然抱起酒坛子，豪放地大口灌下，又溅了满头满脸的酒水。

匡当！酒坛子掉落地面，登时四分五裂，散成片片，充斥小屋内的浓重酒香更令人昏然欲醉。

&ldo;没酒了……咦！怎会没了？&rdo;他头昏眼花，开始胡乱打转，踩上破裂锋利的酒坛子碎片也浑然不知，困惑地问道：&ldo;我那批价值一万两的玉器怎会没了？真奇怪，怎么运到一半路程就不见了？&rdo;

老大老二对看一眼。老二极为不安，老大机警地道：&ldo;已经报官了。三弟你别担心，大哥二哥派人去追查了。&rdo;

&ldo;不可能不见的！&rdo;他眯着眼，瞧见地上那把白晃晃的匕首，立即捡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狂吼道：&ldo;可恶！谁敢偷了我们三兄弟的货，我就要谁好看！&rdo;

他披头散发，怒目圆睁，眼红脸也红，匕首乱挥，手脚乱舞，活像是从阴曹地府跑出来取人性命的恶鬼。

&ldo;吓！&rdo;老大老二想跑到门边，去路却被他挡住了，两人紧张得额头冒汗。&ldo;三弟，你快放下刀子，会出人命的，别激动呀。&rdo;

&ldo;我杀！我杀！杀！杀！杀！&rdo;他握紧匕首，往墙壁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戳刺，登时石屑纷纷掉落，坚硬的石墙也被戳出好几个孔洞。

老大老二汗流浃背，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照他这种戳法，要是戳在他们身上，早就千疮百孔，呼呜哀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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