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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沈却轻哼了一声，呢喃：&ldo;囡雪那个小混账，又偷偷传消息，我就该赏她顿板子！&rdo;

如果是前世，戚珏乐意囡雪善意地告知，然而死过一次的戚珏却说：&ldo;对。&rdo;

&ldo;先生，你说什么？&rdo;沈却诧异地抬头看他。

&ldo;阿却，也许以后会有很多人对你好，但是你不能因为别人一点的恩惠记一辈子而忽略他的错。每个人心里的善意都应当有分寸。你以为你心存善意对人宽厚未必就有善果。&rdo;戚珏缓声说。

沈却紧紧蹙着眉，她默了半天，缓缓摇头，老实说：&ldo;先生，我不懂。&rdo;

戚珏耐心跟她解释：&ldo;囡雪一心待你，她觉得告诉我你的窘境是对你好。可是有些事你并未想让我知道。她日后若是信任他人，再将你的事情告诉别人呢？再如果，我本来就是个坏人呢？&rdo;

&ldo;先生才不是坏人！&rdo;沈却立刻反驳，可是戚珏说的话她的确听懂了。

&ldo;嗯，我不是坏人。&rdo;戚珏含笑应了句。

&ldo;先生说的，我都晓得了，我知道怎么做了。&rdo;沈却说。她望了一眼花房门口，沈休站在那里正瞪着她。她急急忙忙转过头来，就当没看见沈休。

&ldo;该回去了。&rdo;戚珏轻声说。

沈却嘟了嘟嘴，大觉不舍。可是她也知道不能久待，在沉萧府待了一整日已经很说不过去了，回去指不定要被训斥的。可是她就是舍不得。

她觉得沉萧府才是她的家。

沈休走进来，将沈却拉起来，黑着脸说：&ldo;该回去了。&rdo;

沈却站起来，说：&ldo;下次，我再来看先生！&rdo;

她眼神一黯。

下次？下次再见先生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戚珏对沈休微微点头，忽然又开口：&ldo;过几日的香炉宴，你当去。&rdo;

沈休对戚珏这命令的语气十分不满，他一把将沈却从戚珏身边拉过来，没好气地说：&ldo;身子这么差，哪儿都不许去！&rdo;

&ldo;我去！&rdo;沈却的脸上有了丝盼望，&ldo;先生也会去，对不对？&rdo;

戚珏颔首，嘴角噙笑。

沈休又重重哼了一声。

沈却跟着沈休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望戚珏。戚珏弯着腰，顺着花藤摸索，将一朵快要枯萎的玉簪摘下。似感受到沈却的目光，虚空的目光投过来。

沈却一慌，急忙转过身来。

等沈却回了沈家，沈家人惊讶地发现她们前几日还以为快不行了的三姑娘，容光焕发，瞧不出半点病气。

两兄妹口径一致。戚珏为沈却诊脉、施针、下方、煮药，诊治了大半日，竟神奇地让沈却好起来。沈家人都感叹洛神医关门弟子的医术果真了不得。

何氏名义上过来看望沈却，实际是要兴师问罪。可是瞧着沈却脸色红润，病果真好了大半，就将话忍了下去，什么都没说。不过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狐疑：她莫不是装病吧？

&ldo;母亲，&rdo;沈却乖乖地说：&ldo;女儿身子已经好了，很想和姐妹们一起去读书学规矩。&rdo;

何氏有些犹豫。

沈却又说：&ldo;女儿已经答应了祖母不能在香炉宴上丢脸的。&rdo;

何氏的脸上就露出嫌恶的神情。她没想到沈却竟想着香炉宴，不过是十一岁的年纪这个时候就惦记上香炉宴，是不是想和世家巴结，早日嫁入名门世家？果真是自小和外男住在一处的，没羞没臊。

&ldo;随你吧！&rdo;何氏不耐烦地说，&ldo;看你如今大好，我也放心了。累了一天，早些歇着吧。&rdo;

说罢，就走了。

何氏并非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是对着沈却，她根本不想掩饰。

&ldo;送母亲。&rdo;沈却弯了弯膝，规矩行礼。

等何氏走远了，囡雪迎上来：&ldo;姑娘这脸色可好多了，姑娘累不累？要不要梳洗？还是吃些什么？囡雪去给你做！&rdo;

沈却看了囡雪一眼，独自走到玫瑰小椅上首的位置坐下，说：&ldo;今日我去沉萧府的时候，发现先生那儿伺候的下人少得很，丫鬟更是一个都没有。囡雪，我把你送给先生吧。&rdo;

沈却静静地望着囡雪，目光澄澈。

囡雪懵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却笑了笑：&ldo;你要是现在想过去也成。不过我觉得时辰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比较好。更何况还要麻烦你将这头的事儿跟绿蚁和红泥做个交接。&rdo;

囡雪&ldo;噗通&rdo;一声跪下，脸色煞白。她声音发颤地说：&ldo;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背着您做小动作。求姑娘原谅奴婢这一次，不要将奴婢送人！&rdo;

囡雪开始磕头，眼泪溢满了眼眶，整个人开始发颤。她知道，沈却真是生气了，竟然要将她送人！

&ldo;我知道你不愿意走。&rdo;沈却平静地说。

&ldo;是！姑娘你怎么责罚奴婢都行，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奴婢自小跟着您，不愿意离开啊！&rdo;囡雪跪着爬到沈却身边，紧紧抱住沈却的腿。

沈却忍住心里的难受，对绿蚁说：&ldo;取戒尺。&rdo;

绿蚁和红泥早就吓到了，静静站在一旁，此时听了命令，绿蚁急忙去拿来戒尺。

&ldo;好好好，姑娘你打我，你罚我，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rdo;囡雪见沈却要戒尺，就是一喜。只要不赶她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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