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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挺好的，您看我考他一个字。黄统，过来，你看这字念什么?&rdo;先生说完，随手在纸上写了个丁字。

黄统过来一看，毫不犹豫地说：&ldo;先生，这字我认识。&rdo;

&ldo;好，认识，说吧，念什么?&rdo;

&ldo;我瞧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rdo;

先生一听，心想：要麻烦。赶紧提醒他：

&ldo;你手里是什么呀?&rdo;

黄统张手一看：&ldo;手里……噢，铁!&rdo;

先生听罢，气得浑身发抖，赌气不教回家了。自此以后，黄统更得意，吃喝玩乐，整天胡混……

几年过去了，正赶上科考，天下的举子都要进京会试。吴情家里穷，当了点东西，凑了点儿钱，背着行李进京赶考去了。黄统一看吴情去了，他也要去!别看他没学问，他可有钱，带俩家丁挑着银子，骑着高头大马，也进京赶考去了。

当时，考场就设在崇文门里泡子河。门口有三座汉白玉的石头牌坊，左边写着&ldo;明群取士&rdo;，右边写着&ldo;为国求贤&rdo;，当中是&ldo;榜求俊逸&rdo;。考场上有三道门‐‐龙门、内龙门、三龙门。

考场前面有条胡同，叫&ldo;鲤鱼胡同&rdo;，意喻鲤鱼跳龙门。在龙门有副对联，上联：&ldo;铁砚磨穿五百白丁争羞耻&rdo;，下联：&ldo;寒袍刺破三千浪里占鳌头&rdo;。横披：&ldo;天开文运&rdo;。内龙门也有一副对联，上联：&ldo;禹门三级浪&rdo;;下联：&ldo;平地一声雷&rdo;。再往里走就是&ldo;致公堂&rdo;、&ldo;魁星阁&rdo;、&ldo;明渊楼&rdo;，左右两边是考棚，是按《千字文》里&ldo;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do;编的号，一间挨一间……远一看就跟马蜂窝似的。

黄统刚到龙门，过来四个人，两个&ldo;搜检&rdo;，两个&ldo;巡衙&rdo;，把他拦住了。这是例行检查，怕考生夹带书卷，暗打小抄。刚一检查，黄统就把十两银子递过去了。别瞧他认字不行，干这手儿可机灵着呢!银子一递过去，搜检也不检查了，冲里边喊道：

&ldo;搜过，什么也没有，入场!&rdo;

后边吴情来了，身上衣衫褴褛，又没递银子，检查得就特别仔细，除了一张当票，什么也没插到，搜检高声喊道：

&ldo;不准入场‐‐搜当票一张!&rdo;

&ldo;啊?&rdo;吴情一想：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就为这张当票吹啦，太不值了。他一咬牙，把仅有的五两银子递过去了，搜检马上就改口气了：

&ldo;……搜出当票一张……当票上没字儿，白纸……什么也没有，入场!&rdo;

到了考棚里边儿，吴情进的是&ldo;天&rdo;字号，黄统进的是&ldo;地&rdo;字号。等试卷发下来，吴情一看是以《四书》拟的题，内带成文《四书》三篇，《五经》四篇。对吴情来说，这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略加思索，提笔就写，凤舞龙飞，行似游云，速如闪电，挥毫而就，交上去了。

黄统他连题纸上的字都认不下来，吃饱就睡，根本没提笔;可他心里有谱，就算一个字儿不写，交上白卷，他也得中，因为主考官是他舅舅。

果然，三场以后，吴情中了头名，黄统来了个第二名。这是他舅舅留了个心眼儿：这头名状元树大招风，回头皇上还要在金殿上御试，就黄统这学问非出娄子不可!

得中以后，皇上果然在金殿亲自出题考试，也就是所谓的&ldo;殿试&rdo;。到了这天，应中的举子，聚集朝房。就听奏事处太监传旨：

&ldo;圣上有旨，宣天字号举子进殿见驾!&rdo;

吴情一听，赶紧来到金殿，三拜九叩已毕，跪在丹墀。

皇上说：&ldo;天字号举子，朕出个上联，你来对个下联如何?&rdo;

吴情跪奏：&ldo;微臣才疏学浅，恐出言不周，冒渎天颜，祈万岁恕罪。&rdo;

皇上说：&ldo;听题：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rdo;

意思就是在雪地上头有几只乌鸦在那儿飞，如同一张白纸上滴了几个墨点子似的，这就叫&ldo;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吴情才气确实不同凡响，张嘴就来，对的是：霞天雁过锦笺斜写数行书。

皇上高兴了：&ldo;哎呀，真乃奇才!……哦，爱卿，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臣叫吴情。&rdo;

皇上一听：什么?吴情!无情者必然无义，像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岂能忠君报国?

&ldo;来呀，锦衣卫，将他赶出殿外，终身不得再入考场!&rdo;

吴情就这样被轰了出去。

接着奏事处太监又喊道：

&ldo;宣地字号举子上殿!&rdo;

黄统进来磕完头，跪在那儿东张西望，正在寻找他的舅舅呢。

皇上说：&ldo;地字号举子听题：一行征雁向南飞。&rdo;

黄统张口说道：&ldo;两只烤鸭往北走。&rdo;

&ldo;啊!这是什么对子?&rdo;

黄统还在强词夺理：&ldo;你出一行征雁，我对两只烤鸭。&rdo;

&ldo;混帐!朕说征雁乃出征的征。&rdo;

&ldo;没错啊，我对烤鸭乃火烤之烤。您那蒸雁是熟的，我这烤鸭也是熟的，来瓶二锅头，咱们是又吃又喝!&rdo;

皇上一听，怒火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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