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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佩吉驾车回家，满希望这位忙碌的女人化成影子消失，除非再见到她，他这样想道。一个想法接一个想法。一种类乎迷信的隐恶想法溜进了脑中：他犯下了一个无可更改的错误。

佩吉回到家里时，他发现不是蒙克，而是卡洛在图书室。

很让人吃惊。卡洛没在外面呆多长时间，佩吉觉得儿子正在等他。

&ldo;你去哪儿了?&rdo;卡洛问。

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焦虑，&ldo;跑差事&rdo;，佩吉答道，不再看卡洛。他换了一副不再是关心的口气说，&ldo;我今天很遗憾。&rdo;

卡洛四周看了看，&ldo;我担心我说错了。&rdo;

佩吉笑了，&ldo;我经常说，要给别人讲实情，这一点毫无疑问。&rdo;

卡洛瞟了他一眼，&ldo;我希望我那晚见过你。&rdo;

或者至少听到了，佩吉能猜得出他的意思。&ldo;别担心，&rdo;他说，&ldo;他们不过像一个真正的警察那样做他们的工作，他们得把任何没能解释清楚的死都看作可疑的，对任何与死者关联的人都要见上一见，&rdo;佩吉顿了一下，&ldo;他们竟然挖出与艾勒娜有关的材料，我感到很遗憾，不过我为你的处理方法感到骄傲，对整个过程我都感到骄傲。&rdo;

卡洛紧盯着他，&ldo;你似乎很镇静。&rdo;

佩吉曾经以为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很有道理。不过他很了解他儿子。所以他感觉得出，这句话不是一个陈述，而是一个疑问，是一个远比在他的声音中所潜藏的焦虑要更严重的一个问题。不是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能像卡洛那样知觉敏锐。

&ldo;两周后，卡洛，他们就不会来了。这期间，不要和他们讲这些，也不要向任何人提与此有关的事。&rdo;

看着他儿子的脸神，佩吉又升起一阵忧伤，似乎伴随客人们而来的恐惧，以及会被追询的意识，已经悄悄地溜进了家中，卡洛无奈地耸耸肩，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讶。

佩吉马上有一种想和他呆在一起的念头，要尽可能像平时一样显得一切正常，&ldo;到晚上你有什么安排?&rdo;佩吉问。

卡洛考虑了一下，&ldo;没有安排。凯蒂的父母要她与家人共度今宵‐‐满桌幸福的面孔，就那么回事。&rdo;

佩吉笑了，&ldo;有些家庭就是那样，尤其是有母亲的家庭。&rdo;

卡洛报之以微笑，&ldo;你也喜欢这种家庭?不谈其它事了，今晚你干什么?&rdo;

&ldo;闲着。特瑞和艾勒娜联络感情去了。&rdo;

卡洛打量着他，&ldo;总想念着没有小孩的女人?&rdo;

&ldo;不，不，只想念没有丈夫的。&rdo;

卡洛大笑起来，&ldo;噢，好。&rdo;

佩吉靠回椅子中，&ldo;为什么不去看场电影呢?&rdo;

卡洛扬扬眉毛，&ldo;看谁演的片儿?&rdo;

&ldo;我不知道，你猜呢?&rdo;

卡洛想了半天，&ldo;阿诺德&iddot;史瓦辛格?&rdo;

佩吉歪歪头，&ldo;克林得&iddot;易斯特伍德?&rdo;

卡洛咧嘴笑了，&ldo;赞成，&rdo;他答道，&ldo;阿诺德只是我的公开活动。&rdo;

（五）

佩吉吻着特瑞的脖颈、下巴。她的头依在他肩膀上，喉结露在外面。佩吉可以闻到她皮肤和头发散发出的香味，听着她恬适的喃喃声。

自从警察来过后，他们已经在书房里度过了两个晚上。他们懒散地躺在波斯地毯上，佩吉的膀子顶着沙发，特瑞偎在他臂膀中，头靠在他的胸前。室内很暗也很静，只有壁炉中木头燃烧时卷起桔黄或微蓝的火舌，反射在咖啡桌上方的水晶吊灯上。康涅克酒烧得特瑞和佩吉忘乎所以。他感到很安逸。

这是他们这些天第一个闲散的日子。他们吃着奶酪，抽着塞芝烟。闲聊着这两天的情况，他们明白他们要做爱，不过他们一点也不着忙，时间在闲谈抚爱中一点一点流逝，他们感觉到既性感又轻松。今晚，佩吉想，他们很像一对夫妻。

&ldo;这个哈里斯医生，&rdo;佩吉问，&ldo;她是什么样的?&rdo;

特瑞稍稍移动一下，把身子靠在他胸前，&ldo;人很不错，我想。精神病医生，我没法对她形成一个整体印象。问题是，我们谈论我童年的情况，要比谈论艾勒娜的时间要多。&rdo;

&ldo;要得出什么结论?&rdo;

&ldo;我确实不知道，&rdo;特瑞伸手去取装有康涅克的酒杯，&ldo;你记得你童年的什么事，克里斯?就是艾勒娜那样的年龄，随便什么事?&rdo;

佩吉想了一会儿，&ldo;我很长时间没想过了。不过我想我还记得一点儿，既有好的，也有坏的。&rdo;

&ldo;你童年的第一个印象是什么?&rdo;

&ldo;清楚一点的?我想是因为撒谎而被打屁股和因为圣诞节而得到了一辆大玩具车，还有脚蹬，这样我就可以和骑三轮一样骑上去。我想它动了。&rdo;

特瑞笑了，&ldo;当然你可以骑动它，那时你几岁?&rdo;

&ldo;比艾勒娜还小一点儿，也许四岁，也许五岁。&rdo;佩吉小饮了一口特瑞的康涅克，温暖舒适，&ldo;你的第一个印象呢?&rdo;

特瑞很平静，&ldo;我妈妈挨打，&rdo;她终于说道。

佩吉眨了眨眼睛，&ldo;怎么想起这个的?&rdo;

&ldo;有一天，丹尼斯&iddot;哈里斯问我像艾勒娜那么大时的记忆，我头脑一片模糊，突然之间，我想起我扯下毯子，裹在头上，听不见我母亲哭泣了，&rdo;特瑞饮了点儿康涅克，&ldo;似乎只要我听不见她的哭声，我父亲也就停止伤害她了。不过，我这样做显然是在保护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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